她这个做娘的,只盼她的幺儿能平安喜乐,子孙满堂。
至于孩子姓什么,不要紧。
是不是亲生的,都不要紧。
可以过继,可以留谢家那个女儿继续招婿。
只要儿子不是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做母亲的才能安心。
一张红纸上,不止写满了石母对儿子的爱,同样也是对儿媳的认可。
经历过上一段失败婚事得来的经验,谢安宁明白一段好的姻缘,单单看夫婿一人是不足够的。
对方家中的长辈,家风,都至关重要。
王家家风不能说不好。
但的确太古板。
实乃守旧派的典范。
嫁进王家你便要学着循规蹈矩,绝不能有一步踏错。
鲜活骄矜的少女,转眼就要学会收敛本性,做一个端庄贤淑,体面大方的当家夫人。
若不是王少甫当机立断,选择带着她们母女离京外放,谢安宁觉得,以她的性子,这段婚事绝无可能坚持十六年。
被婆母刁难,妯娌挤兑,日日都要立规矩,这样的苦日子,不到一年,她就过怕了。
有前例明晃晃的做对比,就更显石家开明。
石原卿的情意难能可贵。
谢安宁这一次是真的有些感动了。
姜翎月也是。
她接过石原卿手中红纸,看向上头的几个娟秀小字,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们指婚?这样也能满足你昭示京城自己是谢家女婿的心愿。”
“如此甚好!”石原卿大喜,却还是看向谢安宁,“只要姐姐同意,臣没有意见。”
姐姐……
姜翎月总算听见这个称呼,漂亮的眉头微微一挑,“你们相差几岁?”
“……”谢安宁面色微窘,道:“五岁。”
“才五岁而已,”姜翎月摆摆手:“五岁不算什么,原本依我的想法,得选几个二十出头年轻力壮的男子一起伺候谢姨。”
一旁的石原卿闻言神情骤变,正想说什么,就又听她道:“不过石大人既然毛遂自荐。那自然还是石大人优先。”
石原卿心满意足。
而姜翎月说着,突然嘿嘿一笑,“那几个男宠,是送回几个长公主府上去?还是说谢姨要留下,享一享左拥右抱之福?”
陈子泝:“……”
石原卿:“……”
谢安宁:“……”
她无语凝噎,“算了,这样的福气,臣怕是不好消受。”
她这个回答,石原卿显然不太满意,抿了抿唇:“姐姐似乎很遗憾。”
“哪里,”谢安宁扶额,“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啧啧啧。
姜翎月心中感叹,果然烈女怕缠郎。
几日朝夕相处的功夫,心意和盘托出的情况下,他们两个感情当真是突飞猛进。
皇帝陛下的招数,给石原卿使的同样有用。
甚至看起来,石原卿更拉的下脸。
皇帝陛下好歹还要点面子,冲着她又哭又求时,还要放两句狠话给自己拉拉脸面。
实际上……
姜翎月面色微臊,莫名有些怀念皇帝陛下咬牙切齿瞪着自己,又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模样。
心中暗自决定,还是要时不时在他底线边缘跳个舞,这样才有意思。
甜蜜恩爱固然好,但捋一捋虎须也很有趣嘛。
她清了清嗓子,收起思绪,挑了张椅子入座,又指了指旁边几张椅凳道:“大家都坐,无需拘束,我今日来是为了看看谢姨,再问问案情。”
三人道是,齐齐入座。
有婢女奉上茶盏。
钱嬷嬷这一次格外小心,在主子方才闲聊之际就已经仔细检查了茶水。
石原卿抬臂恭敬斟满茶水,“娘娘请用。”
姜翎月很给面子的品了口热茶,撂下了茶盏才道:“正好,你们两个都在,不如跟我来说说明日的案子吧。”
这话她是对着陈子泝说的。
因着前事,他们之间总有几分尴尬。
但姜翎月想过了。
陈子泝年纪轻轻已经位列三品,皇帝陛下任人唯贤,他们那一段又彻底揭过,不会成为他前途的绊脚石。
这样的情况下,陈子泝只要不英年早逝,那就是板上钉钉的肱股之臣。
而她自己,是要掌权的。
内廷会是独立出来的小朝廷,也会是为大朝廷输送人才的渠道。
随着内廷官员在前朝立稳脚跟,她的权柄也会随之扩散。
还有兵权。
圣武皇后时期,皇后是有自己亲卫队的。
不超千人,但都是精兵强将。
后来皇后权柄被一削再削,直到本朝。
年前,她遇刺后,皇帝陛下就开始着手挑选她的亲卫队。
那是确确实实的兵权。
近千精兵,足够做很多事了,发动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兵变都来得及。
这跟卧榻之侧容许人手持利刃酣睡一样。
若不是极度的信任,没有帝王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细数大瀚王朝将近二十任帝王,称得上真爱的后妃也有好几个,但除了圣武皇后外,无一人有过政权和 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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