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月抿了下唇。
梅子酸甜的滋味在口腔爆开,驱散了那浓浓的苦涩,也让她精神一振。
眼神都多了几分光彩。
她看向窗户。
外头,已经一片漆黑。
这会儿,究竟是什么时间段。
她眨了眨眼睛,索性直接问他:“我怎么了?”
怎么了……
祁君逸喉头滚动了下,挺直的脊背突然弯下,俯身去看她的眼睛,“该朕问你怎么了。”
隔着垂下的冕旒,两人四目相对。
他眸底隐隐有些颤动,“为何让她们进来?”
姜翎月呼吸一屏,又缓缓松开。
原来,真的是她死的这天啊。
姜翎月突然想到,昨晚他们的对话。
皇帝陛下问她:如果前世她知道了他非她不可的心意,知道他只有她一人,没有什么替身,也没有其他宠妃的真相,她会怎么做?
当时,她只觉得除非,他能跟今生一样,在她面前屡屡示弱,恨不得将一颗真心捧出来,任她揉圆搓扁,肆意践踏。
不然,她不会信。
而现在,这场景……
她是在做梦?
还是,在这个世界,她没死?
纷杂的思绪不断涌现。
姜翎月伸手,抚上面前人的脸。
温的。
她忍不住掐了把。
很快,皇帝陛下那张清俊白皙的面上,多了两道指印。
姜翎月眨了眨眼,问他:“疼吗?”
“……”祁君逸抿唇看着她,没有说话。
姜翎月蹙眉,收回手准备掐自己时,手腕被他扣住。
“你做什么?”他问。
“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姜翎月老实道:“这会儿,我应该死了的呀。”
祁君逸面色一变,“不许胡言乱语!”
他手指猛地用力,像是怕她跑了,扣紧她的手腕。
清晰的疼意传来,姜翎月瞳孔瞪大。
——不是梦?
她神情恍惚,怔愣当场。
这明显不正常的状态,让祁君逸眉头蹙的死紧。
中邪了?
毒伤心智?
他心惊肉跳,正要传太医,榻上的姑娘却回握住了他,用那双圆滚滚的杏眼看着他,问:“我没死?”
那个险些让他肝胆俱裂的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只余庆幸。
祁君逸深吸口气,褪了外衫,摘了冕冠,掀开被角上榻,将她拥入怀中小心翼翼的抱着,道:“今日的事不提了,但是月月,你答应朕,不要有下次。”
今日的事……
姜翎月记起自己的‘死因’,想了想,坦白道:“我让她们进来,是想见见姜翎馨的,并没有自己找死的意思。”
谁能想到大皇子,胆敢那样骂她。
专门戳她肺管子。
提到姜翎馨,抱着她的男人身体微僵。
半晌,他承诺道:“等你身子大好,朕带你去见她。”
姜翎月:“……”
就算有了重生记忆,知道这人没有临幸过任何女人,但这会儿她还是有些别扭。
不一样了。
她现在,很喜欢他的。
真的很喜欢。
所以,她沉默了会儿,还是开口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见她吗?”
祁君逸怎么会不知道。
他低低嗯了声,伸手抚上她的后颈,哑声道:“你不要把她放在眼里,朕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
听着这个曾让自己气急败坏的答案,姜翎月平静无波,只是继续问道:“那你碰过她吗?”
她从未如此,堪称‘咄咄逼人’过。
问的这个问题,在旁人看来,只会觉得荒谬。
一个众所周知的宠妃,她居然问帝王有没有碰过。
换做重生前,即便姜翎月自己都都不会往这里想。
显然,祁君逸也被她这个问题问的怔住。
他愣了一瞬,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捞起她的下巴,垂眸去她的眼睛。
良久,不答反问道:“你很在意这个?”
姜翎月嗯了声,“在意。”
她没有找补的解释,说是因为自己讨厌姜翎馨才在意。
也没有强调,是不喜欢姐妹共侍一夫才耿耿于怀。
仿佛,她只是单纯的在意他这个人,而介意他有没有碰过姜翎馨。
祁君逸眸光微动,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没有。”他道。
声音轻柔细语,像怕惊着她。
清冷的气息逼近,额间的吻轻若蝶翼,温柔到不仔细感觉根本感觉不到。
莫名的,姜翎月突然想到昨日夜里,她抱怨他将心意藏的太严实,让他们误会了一世,让她直到死都看不出他心悦自己。
彼时,那个重活一次的皇帝陛下对她说。
——我只差没有开口求你多看我一眼。
姜翎月当时听了这话,其实并不以为然。
而现在,带着答案回来,才发现,……他说的好像是真的。
原来,他的心意表露的这样明显。
明显到她只需要定下心来,都能轻易感觉到。
只是她在姜家自幼被打压,被无视而养成的性子的胆小敏感,和入宫后的经历,让她不敢去深想,自己在皇帝陛下眼里,会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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