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同时进来的还有石原卿。
见榻上面无血色的谢安宁,他担心的很,可他从未有过女人,也不知道妇人这个情况,该做点什么,只是焦急的在床边嘘寒问暖。
年近三十的男人,青涩成这样,谢安宁哭笑不得。
她也发现这次来癸水,有些不同以往,肚子隐隐作痛,很是难受。
不过,这月余中,她担惊受怕,又经历了牢狱之灾。
天寒地冻的,体内入了寒气再正常不过。
除此之外,三人都没想过会有第二个原因。
所以,当府医诊完脉后,抚须道出:‘夫人已有孕一月有余’时,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老大夫的声音还在继续,“夫人原先伤了身子,这胎来的不易,也不太稳当,又连番惊心多虑,这才动了胎气,见了红。”
动了胎气。
谢安宁只听见了这几个字,她攥紧了寝被,脸色煞白,“孩子保不住了?”
老大夫不敢把话说满,只道:“先服一剂保胎药,您心情放宽些,身子好了,胎就坐的稳当。”
还能保胎。
一旁的佩蓉焦急道:“您随我来。”
她心急火燎的领着大夫去开药,唯恐药熬的太晚,让主子腹中胎儿出事。
转瞬的功夫,房内又只剩下他们三个。
谢安宁双手捂着肚子,难以置信。
求子多年,肚子毫无动静,在她完完全全绝望的时候,孩子来了。
呆愣许久的王少甫终于反应过来,他撞开同样呆滞的石原卿,挤到床边,手再度往被褥里探,隔着衣裳贴在谢安宁的小腹上,颤声道:“孩子…我的。”
甚至不是疑问句。
他坚定的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
谢安宁倏然回神,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跟你没关系。”
“对,”石原卿也反应过来,一把接过话头:“孩子是我的。”
王少甫身体一僵,垂眸直直的看着她。
顶着他宛如实质目光,谢安宁再度开口,“真的不是你的,你忘了吗,我们十几年都生不出孩子。”
说着,她僵硬的笑了笑:“这不,换个人就有了。”
本想劝他也换个人试试,见面前男人脸色实在阴沉可怖,怕将人刺激太过,伤到自己,便乖觉的止住了声。
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
她期盼了十几年的孩子。
在谢安宁眼里,这就是上天所赐的珍宝。
是她历经千辛万苦,得到的福报。
是最大最大的惊喜。
哪怕,在世俗眼里,它来的并不恰当。
若是早一点,她可能会为了孩子继续留在王家。
若是晚一点,她能给孩子换个生身父亲,不跟王家沾上一点边。
现在,它注定是王少甫的种。
不过没关系,王大公子作为生父,各项条件都是顶尖。
无论是心智,才华,武功,还是那张俊脸,都挑不出毛病。
孩子若像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就像她的婉儿,生的花容月貌,为人机敏、性情果敢,能辨是非。
谢安宁越想,越是欢喜,纯粹因为新生命到来而欢喜。
这是谢家的子嗣。
无论男女,都是她谢家人。
跟她们母女血脉相连。
看着面前喜形于色的女人,王少甫眸光乍然柔软。
他很想抱她。
又怕她挣扎,伤了孩子。
犹豫不到一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宁,”他握住她的手,置于唇边轻吻,语气温柔:“你说再多,这个孩子的生父也只能是我。”
“你倒是比我这个生母都清楚,”谢安宁一把抽出手,嘲道:“忘了吗?自你离京第四日,我就有了其他男人,这段日子,夜夜跟他共眠。”
“我不信,”王少甫看着她,一字一句,“我从来都没信过你会在短短时日内,接纳别人。”
“这段日子你让他留宿在你房间,我浑身都疼,疼的睡不着也不敢睡,时刻留意一墙之隔的那边,”
“你们做了什么,没人比我更清楚。”
一个个夜里,他独自蜷缩在角落,不敢闭眼,自虐般去听隔壁的动静。
他能咬碎牙忍下这些天,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不曾真正……
如果他们真的……他还能忍得住不动杀心吗?
谢安宁没想到他还有这癖好,气笑了,“是你非要赖在隔壁,我没有让人听墙角的习惯,便不曾行事,并不代表我们之前没有做过,”
她坚定道:“你我十余年都生不出孩子,这个孩子也不会是你的。”
“是吗?不是我的?”
她如此笃定,王少甫只感觉一颗心重重往下坠,眼前阵阵发黑。
“来!看着我说!”他一把捞起她的下颌,咬牙逼近,“谢安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睡过石原卿,这个孩子绝不是我的。”
这些日子浮于表面的平静被打破,此刻的王少甫状若癫狂,满眼赤红,看的谢安宁心生厌烦。
她别开脸,语气不耐,“你别来我这儿发疯,我不欠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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