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项伯在军营之中,听到了范增的计划,时任楚国左尹的项伯想到张良正在跟随刘邦,因张良对项伯曾有救命之恩,两人关系很好。项伯不愿意放弃张良而不顾,连夜骑马赶到霸上的沛公刘邦的驻地,私下会见张良,全部告诉他实情,想要张良和他一起离开,项伯说:“不跟我走的话,就会一同战死了!”
张良听了项伯说的话,解释说道:“我为韩王成护送沛公,现在沛公有难,我自己逃掉是不道义的。”
于是张良将这件事全告诉了刘邦。
刘邦听后,十分惊讶,于是问道:“那该怎么办?”
张良说:“是谁帮您作出这种部署的?”
刘邦回道:“有个浅薄小人劝我把持关口不放诸侯进内,就可在秦地称王,我便听从了他。”
张良说:“您觉得您的士卒可以抵挡项羽的诸侯军队吗?”
刘邦默然,说道:“固然比不过,那又该如何做呢?”
张良说:“请去告诉项伯,说您不敢违抗项羽。”
沛公刘邦问道:“先生怎么和项伯有交情?”
张良说:“秦始皇帝统治时他曾和我交游,当时项伯杀了人,是我保住了他的性命。现在事情紧急,所以特地过来通知我。”
沛公刘邦听了张良的说明,于是说:道“他和先生的年纪谁大谁小?”
张良回答道:“比我年长。”
刘邦说:“先生帮我叫他进来,我得以对待兄长的礼仪对待他。”
张良于是出去邀请项伯,项伯当即进来会见沛公刘邦。沛公刘邦举酒敬奉,又想了个法子,沛公问项伯有子女多少人,又说自己子女多少,说要与项伯约定结为亲家,然后又语气哀求,态度表示诚恳地解释道:“我入关,一丝一毫的东西都不敢碰,登记官吏和民众,封锁了官府仓库,就是为了等待项将军呀。之所以派将领守住函谷关,是为了防备有其他的贼人进出和一些不寻常的意外罢了。我日日夜夜盼望项将军的到来,哪里敢反抗项将军啊!请项伯您跟他说明:我是不敢违背他的啊。”
项伯应承了下来,对刘邦说:“明天一定要早点亲自过来向项羽谢罪。”
沛公刘邦应道:“是。”
于是项伯上马奔驰,此时已经是三四更天,趁夜回去,到达了军中,把沛公刘邦的话全部回报给项羽,趁机劝说道:“刘邦不率先攻破关中,你怎么敢进入呢?现在别人有大功劳我们反而攻打他,不道义啊,不如就善待他吧。”项羽答应了。
第二天早晨,沛公刘邦使一百多人骑着马跟从他来见项羽,到了鸿门,沛公刘邦向项羽谢罪说:“我和将军合力攻打秦国,将军在黄河以北作战,我在黄河以南作战,但是我自己没有料到能先进入关中,灭掉秦朝,能够在这里又见到将军。现在有小人的谣言,使您和我发生了误会。”
项羽说道:“这是沛公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这么生气?”项羽当天就留下刘邦,和他饮酒。
项羽、项伯朝东坐,亚父范增朝南而坐,而沛公刘邦则是朝北坐,张良朝西陪坐。范增多次向项羽使眼色,再三举起他佩戴的玉玦暗示项羽,项羽沉默着没有反应。
范增于是起身,出去召来项庄,悄悄地对项庄说道:“君王对待他人仁慈。你进去上前为他敬酒,敬酒完毕,请求舞剑,趁机把沛公杀死在座位上。否则,你们都将被他俘虏!”
项庄于是就进去敬酒。敬完酒,然后说:“君王和沛公饮酒,军营里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作为娱乐的,请让我舞剑。”
项羽闻言,说:“好。”项庄于是拔剑起舞,而项伯也拔剑起舞,常常张开双臂像鸟儿张开翅膀那样用身体掩护沛公,项庄因此无法刺杀沛公。
这个时候,张良于是到了军营门口找到了樊哙。樊哙问:“今天的事情怎么样?”张良说:“很危急!现在项庄拔剑起舞,他的意图常在沛公身上啊!”
樊哙听说后,说道:“这也太危急了,请让我进去,跟他同生死。”
于是樊哙拿着剑,持着盾牌,冲入军门。持戟交叉守卫军门的卫士想阻止他进去,樊哙侧着盾牌撞去,卫士跌倒在地上,樊哙就进去了,掀开帷帐朝西站着,瞪着眼睛看着项羽,头发直竖起来,眼角都裂开了。
项羽握着剑挺起身问:“客人是干什么的?”
张良说:“是沛公的参乘樊哙。”
项羽说:“壮士!赏他一杯酒。”
左右士兵就递给了他一大杯酒,樊哙拜谢后,起身,站着把酒喝了。
项羽又说:“赏他一条猪的前腿。”
左右就给了他一条未煮熟的猪前腿。樊哙把他的盾牌扣在地上,把猪腿放在盾上,拔出剑来切着吃。
项羽说:“壮士!还能喝酒吗?”樊哙说:“我死都不怕,一杯酒有什么可推辞的?秦王有虎狼一样的心肠,杀人惟恐不能杀尽,处罚唯恐不能用尽酷刑,所以天下人都反叛了他。怀王曾和诸将约定:“先打败秦军进入咸阳的人封作关中王。”现在沛公先打败秦军进了咸阳,一点儿东西都不敢动用,封闭了宫室,军队退回到霸上,等待大王到来。特意派遣将领把守函谷关的原因,是为了防备其他盗贼的进入和意外的变故。这样劳苦功高,没有得到封侯的赏赐,反而听信小人的谗言,想杀有功的人,这是将已亡的秦朝的作为延续罢了。我私意认为大王不采取这种做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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