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禀告了汉景帝说袁盎有妙计,汉景帝闻得袁盎有妙策,自然召见。袁盎入宫拜谒已毕,看见晁错亦在侧,正是冤家相遇,格外留心。但听汉景帝问道:“吴楚造反,君意将如何处置?”
袁盎随口答道:“陛下尽管放怀,不必忧虑。”
汉景帝说道:“吴王倚山铸钱,煮海为盐,诱致天下豪杰,白头起事,若非计出万全,岂肯轻发?怎得说是不必忧呢!”
袁盎又道:“吴只有铜盐,并无豪杰,不过招聚无赖子弟,亡命奸人,一哄为乱,臣故说是不必忧呢。”
晁错正入白调饷事宜,急切不能趋避,只好呆立一旁,待袁盎说了数语,已是听得生厌,便从旁插话道:“盎言甚是,陛下只准备兵食便了。”
偏偏汉景帝刘启不肯听错,还要穷根到底,详问计策,袁盎答道:“臣有一计,定能平乱,但军谋须守秘密,不便使人与闻。”明明是为了晁错。哈汉景帝因命左右退去,惟晁错不肯行,仍然留着。袁盎暗暗着急,又向汉景帝面请说道:“臣今所言,无论何人,不宜得知。”
何必这般鬼祟!汉景帝乃使晁错暂时退下,晁错不好违命,悻悻的趋往东厢。袁盎四顾无人,方才低声说道:“臣闻吴楚连谋,彼此书信往来,无非说是高帝子弟,各有分土。偏出了贼臣晁错,擅削诸侯,欲危刘氏,所以众心不服,连兵西来,志在诛错,求复故土。诚使陛下将晁错处斩,赦免吴楚各国,归还故地,彼必罢兵谢罪,欢然回国,还要遣什么兵将,费什么军饷呢!”
汉景帝为了亲征计议,已是动了疑心,此次听了袁盎言,越觉晁错存有歹心,所以前番力请亲征,自愿守都,损人利己,煞是可恨。因复对袁盎答说道:“如果可以罢兵,我亦何惜一人,不谢天下!”
袁盎乃答说道:“愚见如此,惟陛下熟思后行。”
汉景帝刘启竟面授袁盎为太常,使他秘密治装,赴吴国议和,袁盎受命而去。
晁错尚觉得莫明其妙,等到袁盎退出,仍至汉景帝前续陈军事,但见汉景帝形容如旧,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又不方便问及袁盎所言,只好说完本意,怅然退归。约莫过了一旬,也不见有特别诏令,还道袁盎无什么异议,或虽有异言,未邀汉景帝信从,因此毫无动静。那知汉景帝刘启已密嘱丞相陶青,廷尉张欧等弹劾上奏晁错之罪,说:“吴王大逆不道,想危害江山社稷,自当天下人共诛之。可是晁错却让陛下亲征,他自己安居京城。不把陛下的安危放在心上,也是大逆不道。晁错该斩。家属弃市”。
汉景帝刘启又亲自在表文加上手批,准如所奏,不过一时未曾发落,但召中尉入宫,授与密诏,且嘱咐了好几语,使他依旨施行。中尉领了密旨,乘车疾驰,直入御史府中,传旨召见晁错,立刻入朝,晁错惊问何事?中尉诡称未知,但催他快快登车,一同前去。晁错连忙穿好冠带,与中尉同车出门。车夫已经和中尉密嘱,一手挽车,一手扬鞭,真是非常起劲,与风驰电掣相似。晁错从车内顾着外面,惊疑的了不得,原来车路所经,统是都市,并非入宫要道。正要开口责问中尉,车已停住,中尉一跃下车,车旁早有兵役待着,由中尉递了一个暗号,便回首向晁错道:“晁御史快下车听诏!”
晁错看见停车的地方乃是东市,心想这里向来是杀头的地方,为何叫我此处听旨,莫非要杀我不成!一面想,一面下车,两脚方立住地上,便由兵役趋近,把晁错两手反翦,牵至法场,令他长跪听诏。中尉从袖中取出诏书,宣读到应该腰斩一语,那晁错的头颅,已离了脖项,堕地有声。叙得新颖。身上尚穿着朝服,未曾脱去。中尉也不复多顾,仍然上车,还朝复命。汉景帝方将晁错之罪宣告中外,并命人拿捕晁错家全部家眷,一体坐罪。诛晁错已不免失刑,况及全家!旋由颍川郡报称晁错之父于半月前,已服毒自尽,回应前回。外如其母妻子侄等,悉数拿解,送入都中。汉景帝闻报,诏称已死勿问,余皆处斩。可怜晁错夙号智囊,反弄到这般结局,身诛族夷,聪明反被聪明误,看晁错下场便可了然。
且说袁盎受命整装,也知赴往吴国议和,未必有效,但闻朝廷已经诛杀晁错,得报宿仇,不得不冒险一行,聊报知遇。汉景帝刘启又遣吴王刘濞从子刘通,与袁盎同行。袁盎至吴军,先使刘通入报吴王刘濞,吴王刘濞知晁错已诛,却也心喜,不过罢兵诏命,未肯接受,索性将刘通留住军中,另派都尉一人,率兵五百,把袁盎围住营舍,断绝往来,袁盎屡次求见,终被拒绝,惟遣人招袁盎降吴,当使为将。总算袁盎还有良心,始终不为所动,宁死勿降。
到了夜静更深,袁盎自觉困倦,展被就睡,正在神思蒙眬,突然有一人叫道:“快起!快走!”袁盎猛被惊醒,慌忙起来,从灯光下顾视来人,似曾相识,唯一时叫不出姓名,却也未便发言。那人又敦促道:“吴王定议斩君,期在诘朝,君此时不走,死在目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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