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嚣惶惧的了不得,亟使王元赴往蜀地求援,自挈妻子奔往西城,投依大将军杨广。就是蜀将田邽和李育,一时也不能回蜀,退保上邽。
光武帝刘秀到了略阳,来歙率领众人出来到郊外,迎驾入城。当下置酒高会,因来歙攻守有功,赐坐特席,位居诸将上首,至欢宴已毕,又赐来歙妻子缣一千匹,来歙当然拜谢。光武帝刘秀又进幸上邽,奔驰下诏告诉隗嚣,说道:“汝若束手自归,保汝父子相见,不咎既往,必欲终效黥布,亦听汝自便!”
隗嚣仍然没有答报。居然甘为黥布,有死而已。光武帝刘秀传诏诛杀隗恂,即是隗嚣之子。使吴汉和岑彭包围西城,耿弇和盖延包围上邽,加封窦融为安丰侯,窦融之弟窦友为显亲侯,此外五郡太守,亦俱封列侯,一股脑儿遣令还镇。
窦融尚自请从军,另外请求派遣人员代替镇守凉州,光武帝刘秀复谕道:“朕与将军如左右手,乃屡执谦退,转失朕望,其速返原镇,勉抚士民,毋擅离部曲!”
这数语柔中寓刚,反令窦融爽然若失,拜辞行在,率众西去。光武帝刘秀调度各军,满心希望即日就能平剿隗嚣,然后凯旋回师。忽然接到都中留守大司空李通的奏报,略言颍川盗匪四起,河东守兵亦有叛变,京师骚动,请即回銮平靖盗寇云云。
光武帝刘秀不禁叹息道:“悔不听从郭子横之言,今始觉得费事了!”
横即是郭宪之字。说罢,光武帝刘秀即自上邽起程,昼夜东行,马不停蹄。途次赐岑彭等书云:“两城若下,便可将兵南击蜀虏。人生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头发皆白,未知何日能肃清哩!”这是聪明人口吻。
到了既还洛阳,幸尚安谧,前颍川太守寇恂,已经入任执金吾,扈跸往还,随侍左右。光武帝刘秀因此与语道:“颍川逼近京师,亟应平乱,朕思卿前守颍川,盗贼屏迹,今仍委卿前往,当可立平。卿忠心忧国,幸勿辞劳!”
寇恂答说道:“颍川人民,素来轻狡,闻陛下远逾险阻,有事陇蜀,遂不免为匪徒所惑,乘间思逞;今若乘舆南向,先声夺人,贼必惶怖归死,怎敢抗命?臣愿执锐前驱便了。”
光武帝刘秀于是使命驾南征,使寇恂先驱。直至颍川,果然盗贼尽骇,沿路跪伏,自请就诛。寇恂禀命驾前,但诛杀盗首数人,余皆赦免。郡中父老,夹道迎接寇恂,且共至驾前匍伏,乞复借寇君一年。为官者,不当如是耶?
光武帝刘秀勉强听从众人所请,乃留寇恂暂时居留长社,安抚吏人,收纳余降,自率禁军还宫。刚好这个时候,东郡济阴县亦有盗贼,警报入都,光武帝刘秀再派遣大司空李通,与大将军王常,领兵剿捕。又因东光侯耿纯,曾经为东郡太守,威信并行,因此召他来到宫阙之下,拜为大中大夫,使他与大部分士兵共赴东郡。东郡闻耿纯入界,无不欢迎,盗贼九千余人,皆来到耿纯处乞求投降,大兵不战而还。
刘秀下诏即令耿纯为东郡太守,连任五年,境内帖然。后来病殁于任所,赐谥成侯。东汉功臣,多能牧民,如耿纯,如寇恂,其尤着者。
且说吴汉和岑彭,包围住西城,月余未攻下,光武帝传诏至军,叫他遣归羸卒,但留精锐部队,免得虚糜粮食等语。吴汉情急邀功,不肯冒然听遣,又打探得杨广病死,城中失恃的消息,越想要合并兵力攻打城池,日夕不息,军令倍严,吏士日久苦役,不免逃亡。
隗嚣将王捷,登城大呼道:“汉军听着!我等为隗王守城,誓死无二,必欲与我相持过去,愿以颈血相易,我为首倡,请汝等看来!”
王捷说到末语,竟然拔出刀剑,挥向自己脖颈,顿时血溅头殊,身尚立着,好一歇儿,方才扑倒下去。何故如此行径?汉军见他无故自杀,通通都感到诧异,又想着他人人拼命,就使攻下城池,亦必有一场恶斗。眼见是性命相搏,彼此都要难免受到伤亡,恐惧心一起,不觉就气馁了,遂致士兵们易勇为怯,渐渐地懈怠松弛了下去。
岑彭因为迟迟都没有攻克城池,于是想出一个计策,分别派兵来到谷水下流,用土堵住,使水势涌入城中。谷水由西至东,绕过西城,下流被遏,水无去路,自然向城中灌入,渐涨渐高,距城头仅及丈许,守兵虽然感到恐惧,却还是不肯出来投降。蓦然听得城南山上,鼓声四震,有一大队披甲勇士,长驱驰下,先行部队执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斗方大的蜀字,炫人眼目,且乘风大呼道:“蜀兵有百万人到来了。”
一面说,一面直逼汉垒。汉军猝不及防,竟被冲破,且因来军大声恫吓,多半骇然逃散。暮气已深,怎能再战?吴汉和岑彭,也不能支持,于是觅路退去。
就是谷水下流的汉兵,都一哄儿逃得精光。其实蜀兵只有五千人,由隗嚣之将王元借来,用了一条虚喝之计,竟然得吓退汉军,安然入城,城内水已骤退,复得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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