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汉顺帝时代的名吏,却也不少,除张纲抚定广陵外,尚有洛阳令任峻,冀州刺史苏章,胶东相吴佑。峻能选用人才,各尽所长,洞察力强,揭发奸恶,有如神助,爱民如子,洛阳大治。
汉顺帝在位的时候,苏章升职担任了冀州刺史。苏章有老朋友在其属下担任了清河太守,苏章接受任务查证老友的腐败问题 。 后其得知苏章为其上司,便设宴相请。席间清河太守陈述了二人平生的情谊,并说:“人皆有一天,我独有二天”(意即苏章为其保护伞)。
苏章称:“今日我与你故人叙旧,是私人关系;明日我是冀州刺史办案,要依法办公事。”
第二日公堂之上遂将老友拿下,依律治罪。于是冀州境内都知道苏章是个刚正无私的人,纷纷对其敬畏。后来苏章异地交换做并州刺史,上折得罪了当地权贵,因为违反了皇帝的旨意当即被罢免。苏章隐居在乡间,不与官场来往。后来又被朝廷征召为河南尹,不肯前去就职。当时,天下日益动荡,人民多有疾苦,有评论的人向朝廷举荐苏章有治国之才,然而朝廷始终没有任用他,苏章最后在家乡去世。
吴佑,十二岁的时候,跟随父亲南海太守吴恢到南海官舍。吴恢想用竹简写经书,吴佑劝阻说:“现在父亲大人越过五岭,远处海滨,这里风俗简陋,然而多珍怪稀有之物,在上为朝廷所疑惑;在下则为权势贵戚所占有。您这部书如果写成,就要用不少车辆运载。从前马援因把薏苡运归,遭人诬告,说他运归的都是明珠文犀;王阳好车马,衣服讲究,迁徙转移,所载不过囊橐(用于贮物),别人说他能作黄金。所以嫌疑之地,是古代贤人所最慎重的。”
吴恢听了他的话,便把写经书之事作罢,抚摩着吴佑的背说:“我姓吴的世世代代有季子啊!”
吴佑年二十岁,父亲吴恢去世,家里没有一石粮食的储蓄,但是他不接受别人的送礼。经常在长垣的泽中牧猪,口里哼着经书。碰到父亲的朋友,被问道:“您是俸禄二千石级别官员的儿子,却干着这种下贱的工作,即使您自己不以为可耻,怎么对得起你地下的父亲呢?”吴佑只是口称谢谢,继续牧猪。
陈留太守冷宏,召见吴佑补任郡中文学官,冷宏见到吴佑很是奇异,于是举荐吴佑为孝廉。
吴佑被举为孝廉,将要走时,郡里设酒祭道为他送行,吴佑逾坛与小吏雍丘人黄真谈笑多时,结为朋友而离别。郡功曹认为吴佑倨傲无礼,请求太守冷宏罢斥他。冷宏说:“吴佑有知人之明,你暂且不要说。”黄真后来也被举为孝廉,担任新蔡县长。当时的人都称赞吴佑清廉有气节。
后来因举光禄四行(光禄四行即敦厚、质朴、逊让、节俭)升任吴佑为胶东侯相。
吴佑为政仁爱简 易,以身作则。老百姓有争诉的,常闭门反省,然后再断案,用道德来晓谕他们,有时亲自走到平民聚居之处,力劝和解。
自此以后,老百姓的争端减少,官吏、百姓怀德不相欺诈。啬夫孙性私自收取百姓五百钱,到集市上为父亲购买衣服,他的父亲接了衣服发怒说:“有这样好的相,哪能忍心欺骗他?”督促他去伏法认罪。孙性既惭愧又害怕,拿着衣服到衙门自首。吴佑把左右的人使开,问他为什么,孙性把他父亲的话都告诉了他。吴佑说:“你因想孝顺父亲的缘故,受了不好的名声,所谓‘看了过错,就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人。’”打发他回去感谢他父亲,并且把买的衣服还是送给了他。
又有一个安丘县的男子名叫毋丘长,他与母亲同在市里行走,碰到个醉汉,侮辱他母亲,毋丘长就杀了这个醉汉逃跑了,安丘县办案人员追踪到胶东捉住了毋丘长。
吴佑叫来毋丘长说:“儿子的母亲被人侮辱,这是人情引以为耻的。然而孝子发怒一定要考虑到后果,行动不能连累父母。现在你背着父母发怒,白日杀人,赦免于你不义;加刑于你又有些不忍,怎么办呢?”
毋丘长用刑具系着自己的双手说:“国家制法,我亲自犯法,您虽然可怜我,但这是不能施恩的。”
吴佑问毋丘长有没有妻子、儿子,毋丘长回答说:“有妻子没有儿子。”于是移文到安丘,逮捕毋丘长的妻子,毋丘长的妻子到了,把毋丘长的刑具解除,使她与毋丘长同宿于狱中,毋丘长的妻子因此有了身孕。
到冬末行刑,毋丘长哭着对他母亲说:“辜负了母亲,罪该死,应该怎样报答吴君呢?”
于是咬了一个指头吞吃了,含血说:“妻若生子,取名‘吴生’,说我临死吞指为誓,嘱咐儿子报答吴君。”然后自缢而死。
苏章宴友,吴佑还衣,后人或讥为好名,但试问后世又有几多贤吏?就是巡行州郡的八使,当时号为八俊。
只张纲中道折还,出守广陵,病终任所;余如杜乔、周举等人,亦皆不避权贵,所上弹章,统是梁氏姻亲,及宦官党羽。可奈宫廷里面,都由宵小把持,任他如何弹劾,只是搁置不理。嗣经侍御史种暠,复行案举,方得黜去数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