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了搓眼睛又使劲儿看了看那棵桃树,连个鬼都没有。
但是大家现在都知道容远就跟个玻璃人儿一样,谁敢刺激他。
我们三个不信邪,甚至跑到树底下仰着头一个劲儿猛看,那简直可以说是望眼欲穿。
我瞟了陈志和秦晃一眼,用眼神隐晦地表示:你们看到了吗?
他俩同样隐晦回应:屁都没有。
这下都不用我们说话了,容远站在那儿喃喃自语:“我确实看见了,那个人就站在树上,面向我们住的地方,但我怎么看都看不清他的样子,模模糊糊的,等我再出来,就不见了……”
他越念叨表情越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要问我相信世界上有鬼,还是相信容远有毛病,我决定相信世界上有鬼。
这个想法一出来我突然觉得背后一凉,下意识抬头看看头顶,总觉得头顶上有什么东西。
可抬头一看,除了摇晃的枝干和树叶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刚低下头来却突然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隐藏在黑暗里,这一眼把本来就心里发毛的我吓得一哆嗦,愣是花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那是富姨。
富姨肩膀上披了外套,特别像在村子里偶然碰见的谁家二大爷,她抬腿就向我们走了过来。
容远还在那儿摸着脑袋自我怀疑呢,结果富姨一把就他扒拉开了:“上一边儿去。”
嗯,被打断施法后帅小伙儿顿时就正常多了。
富姨走到我们跟前叉腰一站:“树上找不着人,还不知道往树下挖嘛?废物小子们。”
说着她就去屋檐底下拿了几把铁锹和锄头扔给我们:“来,开干。”
她分完了工具后又看向一旁的容远:“来干活,别想闲着。”
容远的脑袋还没恢复状态呢,腿倒是很听话,富姨向四周看了看:“哎呀,没工具了,算了,你在这儿监工,谁偷懒你就打报告。”
容远顿了两秒后点点头,然后听话地站在我们身后看着,富姨倒好,跑窗户根底下蹲着休息去了。
我呼呼抡着锄头,多少有点儿怀疑人生:“我这么好的人咋就摊不上好事儿呢?哎呀我呸!陈志你那个土别瞎特么扬,整我嘴里了。”
陈志嘿嘿直笑:“不好意思噻,以前没搞过勒个。”
我们叮叮当当地刨着树底下的土,偶尔翻出两块石头,这动静可不小,没一会儿郑义就穿着一条秋裤跑了出来。
月黑风高下,他看着我们三个一脸凶恶地对着核桃树连挖带刨,而容远就跟个鬼一样在旁边站着,郑义脸色不太好。
他下巴抖了两个,头都没来得及回呢就颤着声音叫道:“师父啊,师父,大哥他们四个全被鬼上身啦!师父!”
可不等他回头,富姨的脚已经踢在了他屁股上:“臭小子,你瞎啦,我就在旁边呢!”
郑义被这一脚踹出去挺远,但年轻人终究是身体好、脸皮厚,一个回弹就回来了,他抓住富姨的胳膊,言辞恳切:“师父,这什么鬼啊?连树都不放过,穷凶极恶啊!”
然后富姨拎着他就扔到了我的身边儿,“你也别闲着,跟着刨。”
“啊?”
我慢慢转头看向他,木着一张脸露出一个热情的微笑。
郑义两眼一瞪张嘴就要喊,结果被我一把捂住了嘴。
“行了行了,逗你玩儿呢,什么鬼上身,干正经活儿呢!”
郑义僵硬的身体登时放松下来了,他躲在我身后避开富姨的监督,假模假式地用手刨着地面:“大晚上的,什么活儿啊?”
我眼皮一翻想了想,轻巧地说道:“容远说树上有鬼,富姨就想让我们看看树底下有没有尸体。”
郑义摸着地面的双手默默收了回来,然后使劲儿蹭了蹭裤子,站起来一溜烟儿就跑了,边跑边说:“我去叫光头哥。”
他进去不到三秒,光头那烧水壶一样的呼噜戛然而止。
“撒?你让我干撒?”
几分钟后光头就拿着个喝汤的勺子出现在我的身边,一勺一勺地挖着土,看起来真是天真又可爱。
我半拉身体都站在坑里了,灌了一脚脖子土,看见光头这个德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特么过家家呐?你都赶不上乌云。”
跟这个勺子比起来乌云可卖力多了,两只爪子都刨出了残影,舌头甩得和螺旋桨似得。
再一看陈小花,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羊角风,正用两个大角顶着树干犯倔,起床气还挺大,纯纯添乱,陈志正在尴尬地解释:“发情了发情了,娃儿这会儿心情比较躁动。”
我瞥了眼光头:“嗯,你和陈小花倒是差不多。”
光头一脸理所当然:“球上的话!没东西用了兄弟,哎呀你不管了,心意到了就行。”
他歪歪了下巴:“你看看他。”
他示意我去看另一边的钱涛,此时的钱涛顶着一个鸡窝头,手拿一把炒菜的铲子,眼神麻木呆滞,看起来欲哭无泪。
“我的十年老铲,八年老勺啊~”
我看他实在可怜,也不准备作贱他,就想着赶紧往深里挖,早干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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