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一顿,轻声道:“太后说的对。”
神医还是医女在太后眼里不重要,太后就是故意找茬。
谢润索性就摆烂了应付她。
太后又道:“昭淑妃,你好歹是皇帝宠爱的人,自个亲姐姐做个低贱的医女叫什么事?要是让人知道了,于皇帝的颜面也有损。”
谢润依旧安静温顺,“妾身不敢学宸贵妃,利用皇帝的宠爱为家中人谋利。”
这句不软不硬的话,倒是把太后给堵了一下。
太后刚刚还嫌弃谢润像宸贵妃嚣张跋扈,这会听到谢润一脸‘惶恐’的话,又总觉得她在阴阳怪气自己。
太后当贵妃那些年,没少利用宠爱和子嗣为自己母族谋利。
这一点,她都不敢去说宸贵妃。
若非是肃王谋反,牵累太后母族被夷,只怕现在皇帝的后宫会被塞满太后母子的女眷。
娴昭媛也绝对入不了太后的眼。
太后被戳到心虚之处,一拍桌子,怒斥道:“昭淑妃,你放肆!”
谢润似反应慢了半拍,缓缓蹲身行礼:“妾身茫然,求太后娘娘指点。”
太后一脸理直气壮的指责谢润:“你刚刚是在嘲讽哀家曾为家中之人谋取权位吗?!”
这一瞬间,谢润忽然就懂了皇后这些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谢润正要应声,就听到慈宁宫内响起一道沉稳男声:“母后应当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如今竟怂恿朕的妃子为家中人谋利,可是母后见不得朕日子好过?!”
皇帝的质问十分有穿透力,一字不落的到了太后耳中。
太后面对皇帝,还是有几分惧意的。
她站起身,“皇帝,你怎么来了?”
慈宁宫里的妃嫔们纷纷起身朝皇帝行礼问安。
皇帝看都没看一眼,上前一手扶起了皇后,一手扶起了谢润。
只是他的脸色实在不算好看,这会没谁敢出声。
皇帝:“朕原本想在昭和宫用膳,却见昭淑妃久久不回,想来她是被母后留在宫中。”
太后下意识告状:“皇帝,你来得正好。”
“哀家还要说说你!这个昭淑妃,欺辱低位妃嫔,对哀家也不敬重,你不该太宠着她,以至于她无法无天!”
皇帝冷声道:“听闻当年母后得宠时,曾在御花园连着掌掴三个婕妤,还令三人跪了三个时辰。”
“儿子也想问问母后,这算不算无法无天?”
太后没想到皇帝重提旧事来臊她,顿时气愤不已,“皇帝是在质问哀家?!”
“儿子怎敢?只是心中疑惑。”皇帝笑了笑:“若母后觉得是,儿子自然不敢反驳,也会令昭淑妃好生思过。若不是,儿子再去问问父皇,他老人家是如何看的?”
就算太后当时正得盛宠,也因为处罚太过得了太上皇几句斥责。
太后说不赢,就捂着胸口倒坐在椅子上,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皇帝,你如今出息了,为了个妃嫔,竟要算哀家的旧账?!”
“哀家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皇帝垂眸,冷声道:“不是儿子要算账,只是母后心里当真看顾朕这个儿子?”
“母后好歹是养过两个儿子的人,难道不知道一岁小孩最是娇气?”
“五皇子才多大的年纪?母后非得让人大热天抱着他来慈宁宫,只为了您口中的孝顺?”
“母后倒是心疼孙儿想见孙儿,还是想拿着五皇子来拿捏朕,不如今日就坦白说说?”
皇帝和太后母子当众闹不和,谢润这些后宫妃嫔都低着脑袋,恨不得自己能消失在眼前。
太后没想到皇帝会当众把她的小心思给戳穿,一时间又气又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装胸口疼都忘了。
皇帝上一秒生气质问,下一秒就变了脸,一副伤心模样,“朕心疼母后体弱,经不得劳累,故而特意嘱咐六宫少带孩子去闹母后,却不防母后是觉得朕和皇子公主们不孝。”
太后人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上前安慰:“哀家不是这个意思,哀家没有怪你不孝。”
皇帝脸上的伤心霎时消失,“原来母后也是心疼儿子的。”
“这是自然。”
皇帝接着下一句:“母后疼儿子之心,亦如儿子疼五皇子之心,想来母后也能懂儿子不愿让孩子折腾的心思,不要怪罪儿子。”
太后犹豫半天,才道:“哀家自然不会怪你的。”
皇帝前一秒怒气冲冲,似要和太后吵架,把太后的气焰给压了下去。
后一秒又当个孝顺儿子委屈质问,接连出击让太后完全没有反应时机。
这也是谢润第一次看见皇帝和太后的相处模式,颇有种一物克一物的感觉。
其他六宫后妃都难言惊讶,只皇后从头到尾都是淡然。
显然是见怪不怪了。
见皇帝软了脾气,太后也以为自己能得寸进尺,还想起来当初武嬷嬷给她支的招。
“哀家病了这些时日,总觉得膝下空虚,也觉得这慈宁宫过于空旷孤寂,就想着抱养个孩子在膝下,好享享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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