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里的人都微微惊讶,随即躬身行礼:“妾身见过皇上。”
皇帝大概是下了朝就直接来了凤仪宫,身上穿的还是朝服,格外有威严。
皇帝迈步进来,径直坐到了上首。
“大清早就在凤仪宫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并不带训斥意味,却天然让人心生恐惧。
静妃下意识解释道:“回皇上,妾身没有吵嚷,是昭德妃娘娘欺辱人!”
她说着,就做出一副抹泪姿态,还侧身下意识遮住脸上有伤痕的地方。
其实她脸上的伤痕已经淡了很多。
皇帝离她也有一段距离,不盯着她仔细看未必看得出。
可偏偏她这样一遮,就让皇帝想起当初在她脸上看到的伤痕。
欲盖弥彰,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皇帝饶有兴致道:“你倒是说话,昭德妃怎么欺辱你了?”
“若你所言非虚,朕定替你主持公道。”
谢润颇为无奈的看了眼皇帝。
心想皇帝如今是心情好了,就开始唯恐天下不乱了。
静妃却好似得了旨意一般,瞬间气势就高涨几分,“昭德妃娘娘嘲笑妾身不如花昭容得宠,有幸能怀有皇嗣,又说妾身指责皇上好色……天可怜见,妾身如何敢说如此放肆的话?”
“分明是昭德妃娘娘恶意揣测,故意污蔑!”
皇帝狭长的眼眸透着几分笑意,睨着谢润:“昭德妃,静妃说的可属实?”
“皇上既然说妾身吵嚷,那自然是不认同静妃所言,才起了口角争执。”
谢润温声细语,并不急着辩解,娓娓道来,嘴角还噙着几分笑意。
“静妃说她是容貌有损,才不受皇上宠爱。”谢润浅笑着:“这话分明是指责皇上是以容色待人,好似你是没了好容貌才不得宠。”
谢润眼神略显委屈看向皇上:“妾身自不忍皇上受冤枉,只说静妃容貌完好时,也不见皇上多宠爱,可就惹恼了她。”
“更何况,这话将宫里其他姐妹置于何地?好似说她们不受宠,是因为容貌不行一样。”
原本其他人还在一旁看戏,猝不及防被扫射了,各个脸上表情讪讪。
要说丑,皇帝后宫现在还真没个丑的。
各有风姿,性情也各异。
便是她们自己也是不承认是自己不美,才导致皇帝不宠爱的。
整个后宫只有静妃日日拿脸说事,偏偏只准自己说,别人一说她就急眼。
谢润平常闷不吭声,如今得了说话的机会,便索性一股脑全说了。
“静妃还说妾身一直备受皇恩,可自生了五皇子也久久不见孕息,倒是苦了底下见不到皇上的姐妹们。”
谢润盈盈朝着皇帝行了一礼,“此事确实是妾身无能,愧对皇上恩泽。”
皇帝笑着朝谢润抬手,“静妃说的也对。”
谢润和静妃都略带惊讶的抬头看了眼皇帝。
静妃心底有些欢喜,还以为皇帝这次会站在她这边,替她说两句公道话出气。
不防皇帝视线落在谢润身上,话音一转,“不过此事怪不得你。这些时日朕忙着前朝的事情,也许久不曾去昭和宫看过你。”
“若后宫能再添皇嗣,想来父皇母后也甚是欣慰。”
谢润:“……”
就挺突然的。
皇帝这段时间忙着前朝的事情,初一十五要看顾皇后,平日又要抬举花昭容,只偶尔能来昭和宫坐一坐。
就这样,那也比其他冷清清的宫殿好上百倍。
大家也确实不太满花昭容和谢润独得恩宠,巴望着能分一杯羹。
这会被静妃一搅和,皇帝不但没想着去其他人那,反倒更加怜惜昭德妃了。
其他后妃气闷,静妃更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静妃气极,口不择言说出了心里话:“皇、皇上,您也太偏心了。”
皇帝脸色一沉,笑意霎时消失,淡淡的眸光落在静妃身上,直把静妃吓得双腿发软。
静妃连忙蹲身行礼,低着头认罪:“妾身失言,还望皇上见谅。”
正巧此时皇后由人扶着出来,缓缓朝着皇帝见了一礼,“皇上,妾身来迟。”
其实皇后也不算来迟。
距离请安的时间还有一会,谢润和静妃在凤仪宫争执两句话,也不过片刻而已。
只是皇帝到了,皇后却不在,那就是来迟。
皇帝淡声问道:“平日来凤仪宫请安,静妃就是这般嚣张?”
“她今日连朕都敢怪罪,只怕平日里连皇后也不会放在眼里。”
静妃吓得面色雪白:“妾身没有,妾身万万不敢,还请皇上皇后明鉴。”
皇后瞥了眼静妃,也不想生端倪,只静静叹了口气。
“静妃如今是活的越发窄了。”
皇后:“她往日倒也没对妾身不敬过,只嘴上难免喜欢多说两句,算不得大过错。”
皇后倒是能理解静妃。
心里憋闷,可不得嘴上多痛快两句?
只理解归理解,皇后可不会怜悯她。
皇帝似笑非笑:“在这后宫之中,搬弄口舌,亦是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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