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不着如今,百里策居然是说出了这么些个绝情的话。
赫连清用手帕轻轻的擦过了脸颊,将今日之事给百里麟说了。
她禁不住咬牙切齿:“本来咱们一家人好好的,父慈子孝,夫妻和顺。自打那元二小姐来了,便什么都跟从前不同了。”
百里麟却不这么想:“父亲素来不喜我跟十七皇子结交。其实如今豫王虽是得势,可未必便一定会赢。否则这么多年了,父皇为何迟迟未立豫王做太子?我结交十七皇子,亲近周家,豫王就算是输了,咱们宣王府的荣宠也是不变。可他却总对我诸多挑剔。”
“总有些贱人暗中挑拨,离间你们父子之情,那些贱人,个个都不得好死。”
赫连清说得咬牙切齿,清秀的脸蛋竟不觉微微有些扭曲。
百里麟倒是微微有些惊讶了,他印象之中,赫连清总是神色温婉。便是家里那些个妖艳的小妾作妖,赫连清也是游刃有余的。
可是如今,却让个小丫头闹得失宠。
百里麟也不觉眉头轻皱,母亲得宠,于他而言也是颇多好处。
“区区一个南府郡丫头,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豫王故意捧出来,恶心周家的。母亲放心,这丫头我自有法子,让她死在京城。”
百里麟唇瓣溢出了一缕不屑的笑容,竟似极轻蔑的。
赫连清听罢,虽欣慰儿子孝顺,肯为自己斗那么些个妖精,却不免心下有些迟疑。
“我儿是做大事的。你是美玉,她是瓦片。你一个男子,掺和后宅之事,总是不好。那丫头有些妖气,倘若碰坏你了,有了什么伤损。为娘可是心疼不已啊!那些个后宅手段,你也未必尽数知晓。”
赫连清捏着手帕,轻轻的擦过了百里麟俊秀的脸颊。
而百里麟脸蛋之上却不觉浮起了淡淡的戾色,不动声色:“母亲放心,区区一个南府郡乡下丫头,能有什么手腕?你几次不如意,还不是父亲偏心,偏袒于她。周家不喜欢这丫头,便是皇后娘娘也是容不得。”
其实十七皇子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是背后的周皇后。
若毁了这丫头能讨周皇后欢心,将这女子当做踏脚石又如何?踩着这丫头尸骨,还能让自个儿往上爬得更稳当些个。
赫连清听了,心里既是欢喜,又不觉有些个酸楚委屈。
无凭无据的,百里策就是偏了心。就算自己算计了元月砂又如何,百里策拿不住把柄,就不该偏帮那死丫头。
如今让个妾作践自个儿,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慕容姨娘算什么,左右也不过是个做妾的货色。
到了次日,周氏大闹元家的事情却传得沸沸扬扬的。
只说周氏怜惜女儿,居然逼嫁元月砂,要将元月砂嫁给周家染了花柳病的纨绔子弟。周氏在元家打人,元家阻不住,幸亏豫王府上的莫公子到了,才保住了元月砂。
这说辞,倒尽说元月砂的委屈了。
没过几日,便是传来唐文藻狱中自尽之事。他到底是读书人,遇到这档子事,名声尽毁,又落了人命官司。一时间抵不住苦楚,就这样子死了,也并不让人觉得如何奇怪。
至于元家,倒是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的。
元月砂去了北静侯府一遭,据说因为范蕊娘之事受了惊吓,便在院子里面休养身子。
后来唐文藻死了,元月砂据说颇为伤心,更是足不出户了。
又因元家别的人吃不透元月砂的深浅,一时之间,倒也安安静静的。
过了几日,大房的元幽萍寻上门来,温柔客气。
婢女一边迎了元幽萍进来,一边盘算这元家大房的姑娘倒是素来沉稳,不招事儿的。
元幽萍踏入房中时候,却只见元月砂正自安安静静的练字。
少女头发整齐的挽住在脑后,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亦越发显得清瘦,尖尖的下巴倒是流转几许坚毅之色。
元幽萍禁不住盘算,元月砂倒是很沉得住气,耐得住性子。
便是教养嬷嬷没有在
“月砂妹妹身子好些了?”元幽萍向前问好,又让丫鬟将带来的上等燕窝给了一旁的丫鬟。
元月砂也没写字了,柔声说道:“多些幽萍姐姐关心,养了几日,好了许多。”
元幽萍捏着手帕说道:“我瞧你还是瘦了,忧能伤身,还是要好生将息自己的身子。这补汤也要多吃一些,脸颊养得肥肥的,才好看。我们大房院子里有小厨房,若担心打搅别人,不如让大房每日多准备一份补汤就是。”
说到了这儿,元幽萍也是觉得自己态度太急了些,急得有些失态。
她垂下头,不觉局促:“那一日,母亲也是被周氏吓着了,才,才一时失言。”
毕竟云氏那一日也松了口,想推元月砂入火坑。
便是元幽萍,也有些个不好意思。
毕竟嫁错人,便是毁了女子一辈子的幸福。若换做自己,元幽萍想了想,竟不觉打了个寒颤。
元月砂笑了笑,却是眉宇柔和:“幽萍姐姐放心,我从来没有怪过大伯母。她将我从南府郡带出来,让我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无论做出了什么事情,都是值得原谅的。至于补汤,倒也不必了。唐大哥年纪轻轻就没了,我近来都茹素,不沾荤腥,更不好吃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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