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赫连清抬起头来时候,她却是一脸诚惶诚恐之色。
她匆匆出列,伏在地上,凄婉说道:“这,这藏经阁中之人必定是冽儿无疑。这孩子每次到静安寺,必定会寻这个偏僻的地方,为太后抄经。我只当他恭顺,知晓敬重杨太后。却不料,这孩子居然是趁机做出此等不堪之事——”
赫连清抬头,一张脸孔之上顿时浮起了浓浓歉疚:“臣妇平素对他教导,尽心尽力,这孩子人前瞧着也是乖顺听话。臣妇也是没想到,他面上看着恭顺,可是却如此顽劣不堪,玷污神明,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宣王府怎么会养出此等不知羞耻的人物?臣妇也有错,错在没有将他好生管教。”
还未踏足其中,赫连清居然就将百里冽的罪过给定下来了。
这不但是有罪,还是重罪。
十恶不赦,饶不得他。
周皇后不易察觉的轻皱眉头,她娇艳无双的脸蛋之上,一双眸子却也是不觉隐隐有些深邃。
她做这个后宫之主多年,自认并不是蠢物。如今赫连清一番话,却惹起了周皇后内心一缕疑窦。
赫连清难道不觉得,她的姿态未免是显得太急切了?
这样子的急,却也是未免显得有些不真了。
而赫连清的话儿,却在这些贵妇当众闹起了轩然大波。
若是百里冽,这倒是出人意料之外。
说到底,这些女眷与百里冽并不相干,她们也只图看个热闹,懒得理会孰真孰假。既然是看热闹,自然是事情越离奇越是有趣了。
周氏却在一旁说道:“清夫人未免太笃定了,也许,和冽公子无关呢?还是去瞧一瞧才好。”
周氏自然也是不关心百里冽的清白,可是她对斗倒百里冽没什么兴趣,周氏的目标是元月砂。
唯独看一看,眼见为实,才能让元月砂当众出丑。
赫连清还是有些手腕,将元月砂和百里冽给打包算计了。
让这些龙胤京城最尊贵的女人,瞧见元月砂衣衫不整,和男人在佛门苟合,这可是绝妙之事。
周氏顿时向前,竟有几分急切,匆匆推开了门扇。
一想到范蕊娘死的惨样,周氏可是等不得了。
范蕊娘身败名裂,沦为笑柄。周氏不甘心,元月砂也应当身败名裂才是。
周皇后叹了口气,却也是轻轻向前走了一小步。
静贵妃在一边咳嗽了一声,慢吞吞的说道:“范夫人也是急了,若当真有些人在其中做亵渎神明的事情,这样子鲁莽,岂不是有污凤眸。”
赫连清在一旁柔顺的说道:“范夫人也不过是心中焦急,故而失态。毕竟此事涉及冽儿的名声,总要证据确凿,不能冤枉了他去。”
静贵妃这些年来也是极清冷的性儿,闻言也只是笑笑,也没有再说话儿。
赫连清讨好的到了周皇后的身边,周皇后蓦然眸光锋锐在赫连清清秀面颊逡巡。
这让赫连清面上故意为之的凄然为之一僵。
旋即,周皇后却也是收敛了眸光,踏步进入其中。
亦有人担心进去瞧见了什么不堪的画面,污了自己的眼。
只不过周皇后已经进去了,她们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
一时之间,一群人顿时也是鱼贯而入。
却未曾见到预设的场景。
叠架重重,经书卷卷,几边的少年一身素衣温润,焚香沾墨,桌几上放着一叠叠抄好的佛经。
眼见周皇后等入内,百里冽脸孔之上更不觉流转了几许惊愕之色。
却也没如何多问,向着周皇后见礼。
周氏一时错愕,不觉向着赫连清望去。
赫连清不是说了,会瞧见元月砂的丑事,又怎会没有?
而赫连清容色沉润,心思不定。
周氏一时心中也没有数。
她张口,要说个什么话儿。
正在这时,周皇后身边女官向前,扶住了周氏。
周氏顿时也是知晓周皇后不满自己闹腾。
她引周皇后来这儿,周皇后未必不知。只不过如今,周皇后意思却也是明白了许多了。瞧来周皇后并不乐意自己多口。
这些日子,周氏也是处处不顺,处境也是没多好。
赫连清什么盘算,周氏也并不如何清楚。
一时不知深浅,周氏也不合说什么。周氏心里面也嘀咕,从前只听闻赫连清贤惠,却没听说赫连清有什么十分厉害的手腕。
若真有本事,也不至于有了儿女还失宠,还让个妾管家。
若赫连清没什么本事,自己因赫连清插口说些个不该说的言语,岂不是自己挑了些个罪受。
想到了这儿,周氏不知深浅,也不开口说话。
赫连清面色看上去还算平静,心里却好似火烧似的。
她恨透了百里冽,从百里冽还在苏叶萱肚子里面时候,她只扫苏叶萱隆起的肚子就眸中生出了怨恨。
如今百里策还松口说要将爵位给百里冽,就算是一时气话也已然让赫连清心痛如绞。
这个孽障,以后必定是会害了自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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