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那股子与生俱来的从容高贵,还比苏颖显得更加自然。
苏颖内心暗暗赞叹贞敏公主的美丽,甚至忍不住内心也是有几许嫉妒。
小小年纪,已经是有如此的美色。
倘若再大几岁,添了几分女人的风情,也不知道是何等美法。
只恐怕,到时候苏颖也会被她生生压了一头。
苏颖旋即落子,平复心绪。
好在,这个美丽的公主从来不是自己需要对付的对手。
苏颖瞧中的男人,是百里敏的哥哥,封号长留王的百里聂。
百里聂性子有些古怪,一向少与人来往,便算是皇族之中,也少有交好之人。
唯独年纪尚幼的贞敏公主,倒是偶尔与百里聂一道。
所以,其实贞敏公主是苏颖需要讨好的对象。
若能讨得贞敏公主的欢心,甚至成为贞敏公主的手帕交,那么不但能借机亲近长留王,还能让百里敏为自己说项,撮合这段姻缘。
可惜百里敏骨子里其实极冷淡,其实并不是那么好亲近的。她向来不爱揽什么闲事,宫中争斗视若无睹,说到好些的朋友,也就一个周家阿淳。可就算是周玉淳,贞敏公主也不过是面子上交情。周玉淳有什么心事,不自觉会去找百里纤,下意识间也不会在百里敏面前开这个口。
苏颖是个极聪明的人,她若要讨人的欢心,那素来也是容易。可偏生苏颖用尽了手腕,百里敏一个小姑娘,却总是待她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既不能十分亲密,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更不能说贞敏公主将她给冷待了。
思及至此,苏颖也是不觉微微苦笑。
百里聂性子古怪,难以亲近。而百里聂身边的人,也一点都不好下手。
正在这个时候,静贵妃却也是盈盈而来。
贞敏公主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赶过去轻轻的扶住了静贵妃。
她见静贵妃面色苍白,气色也不是很好,不觉说道:“母妃仔细身体,待回到宫中,再喝几副益气补血的汤药。”
静贵妃摇摇头,和声说道:“不打紧的,我身子倒还好,上个月御医为我请过脉,说一切都好。也是这几日,赶着做超度经文的刺绣,伤了神,瞧着气色差些。回去好生歇息,过几日就好了。”
静贵妃做的刺绣,是为早死的儿子绣的。
苏颖也知晓一些当年的事情。
那时候静贵妃有了百里敏,没过几年,又怀了个孩子。
这第二个孩子是个儿子,也就是那早死的十九皇子百里锦。
百里锦生下来没足月,便因染病没了,惹得静贵妃生了一场病,落了病根,以后再不能生育。
那几年里宣德帝对静贵妃十分怜惜,可后来日子久了,静贵妃年纪大了,宠爱也渐渐淡了。
好在,还有个得宠的女儿贞敏公主。
苏颖不觉心忖,也难怪静贵妃对死去的十九皇子念念不忘。
贞敏公主颇得圣宠,百里锦这个儿子也一定会讨得陛下欢心。
若是百里锦还在,打小得到如贞敏公主一般的爱宠,只恐怕连豫王也不能有如今的风光。
宣德帝如果过于疼爱幼子,那么这个皇位的继承之人,如今的陛下也是会另有想法。
更轮不到如今的张淑妃招摇十七皇子百里璃了。
可那也只是如果,只是假设。
如今静贵妃颜色渐褪,没了宠爱,有个女儿又如何?这女儿再得宠,有些东西也是争不来。
难怪静贵妃年年怀念十九皇子,日子越久,竟越发悲不能止。
贞敏公主扶着母亲,略一犹豫,却不觉低语:“这供奉于莲花灯中的经文刺绣,也可让宫中绣娘去做。母妃年纪大了,这样岁数,熬着做刺绣实在是伤身。弟弟孝顺,也是会体谅一二。”
静贵妃却摇摇头:“不成的,这刺绣定然要我亲手绣,哪里能让别人。我做梦都瞧见锦儿,浑身是血,痛苦极了。我可怜的儿——”
她蓦然眼眶潮润,却也是没有再说下去。
苏颖聪慧,对于这些宫廷的秘闻,只充耳不闻。
静贵妃的儿子应该是病死的,又怎么会染满鲜血,痛苦不堪呢。
可见静贵妃对自己儿子的死,另有看法。
可是这个秘密,苏颖并不想深究,也不想要知道。
贞敏公主也不好说什么,扶着静贵妃离去了。
苏颖唇瓣幽幽吐了口气,这些京城尊贵的女子来到静安寺,只盼望能得到神明保佑,可每个人心中算计的都不一样,也不知晓神明会保佑谁。
她耳边听到了清越的钟声,响过十九次,便要礼佛了。
而此刻元月砂却也是就着钟声,踏入了宽阔的明堂之中。
元月砂以前来过龙胤京城,可对于这礼佛之地素来也是没什么兴致。
这静安寺,元月砂却也还是第一次到来。
静安寺号称京城第一大寺,又让那么多尊贵的女子趋之若鹜,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只见面前那尊巨佛,足足有十丈来高,通体曲线流畅,佛像宝相庄严,唇角微微含笑,尽显慈祥之态。那佛一只拈花的手掌,便能在掌心站上两三个人。故而当信众走到这具巨佛跟前时候,自然是情不自禁的升起缕缕渺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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