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豫王殿下这骤然而来的兴趣,必定是跟逗猫逗狗一样,一时兴起,可也是决计谈不上如何的上心。
正在这时候,大房媳妇儿云氏带着元幽萍来问安,
元老夫人心忖元月砂今日也是受了些个折腾,故而也是打发元月砂下去休息,也就不必再在跟前侍候了。
元月砂顿时也是轻轻的福了福,柔柔的退下。
而此时此刻,周氏却已然是急匆匆的掠到了周皇后的歇息之处了。
她恼恨,恨得不得了。
不单单是元月砂,如今整个元家,都是周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难怪元家居然是出了个这等贱货,这元老夫人也不是个好的。
这一装几十年的沉稳贤惠,如今这面具可再戴不下去了。
周氏恶狠狠的想,这一个两个,都是想着算计她周家!
什么为元月砂出头,这分明是生生在打周家的脸。
当她见着周皇后,却顿时扑过去,悲痛欲绝:“皇后娘娘,今日我们周家,可是让人给欺辱惨了。”
那言语可谓是撕心裂肺。
然周皇后却也是不易察觉的轻轻一挑眉头,目光示意,让身边的女官扶住了周氏。
周氏一边哭一边嚎,也是将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尽数和周皇后说了。
说完了,还极气恼:“什么东西,区区元家,还人前毁了我周家声誉。这分明是瞧不上周家,也没将皇后放在眼里。”
周皇后面色沉了沉,目光闪动,伸手轻轻扭着指头上的镶嵌宝石指甲套儿:“今日阿淳之事,说来不好听,也算是周家理亏。怎么散了后,你还去挑人家不是。”
周氏扬声道:“阿淳还不是被人陷害了。”
可在周皇后摄人的目光之下,竟似说不出话来。
“你跑去元家,说能让元尚书位列三公,又说张口能定下贞敏公主的婚事,可有此事?”
周皇后纵然早知晓这个妹妹的骄纵,此刻也是难掩心中焦躁。
怎么这样子胡言乱语,可真是将自个儿的脸都丢尽了。
周氏一时不忿,若自己跟周皇后了,这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周皇后还能不顺自己的意?
只不过如今,眼见周皇后是极忿怒的样儿,周氏有些话儿,倒也是生生说不出口来。
却讪讪然:“我也是一时失言,可他们元家——”
周皇后沉沉的打断周氏的话:“这话我都不敢说,后宫不得干政。况且,贞敏公主的婚事让你这样子说,别说静贵妃会心生不满,就连陛下也是会不欢喜。这贞敏公主可不似别的公主,在陛下跟前,可谓是极为受宠的。陛下都说了,这敏儿的婚事,不但要出身好样貌好有本事,更要紧的是让贞敏公主喜欢。”
周皇后那金属指甲在几面挂了了滋滋的声音,更显得心绪烦躁。
“你一个臣妇,倒敢说这桩事情拿主意,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氏听到周皇后言语作践,脸色却也是顿时不由得白了白。
可她心里再如何恼怒,这天底下也是有个人却也是周氏绝不敢顶撞的。
她非但不敢闹,反而委委屈屈的哭起来,
“皇后知道的,我性子直,没那么多弯弯道道,老是被人欺辱。就算是嘴里面说的话儿不好听,可我这一颗心,一心一意,是为了周家。那元家老妇,一向心计就深,难道真肯为了个旁支女,就冲撞我们周家?这哪里是为了元月砂出气,分明是冲着我们周家来的。借着那死丫头的事儿,占着礼,坏我们周家的名声。”
周氏说到了这儿,顿时掏出了手帕,轻轻擦擦脸颊。
“我原先只道这元月砂是个妖精,几番算计,倒是让她给轻轻巧巧的脱了身去了。如今方才知晓,这必定是那元家老妇背后算计,方才折腾成了这么个样子。这些人,一个个都等着算计周家,算计皇后娘娘!”
周皇后倒是禁不住冷笑:“是,这些人一个个冲着周家来的。可是人家,怎么能就挑着个让我周家道理全无的机会趁机发作?你被人当众打脸,什么面子都没有了。阿娥,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周氏吃吃说道:“是,我是心里没有成算,不及这些人心计深沉,很会算计。”
周皇后淡淡说道:“当初蕊娘出了丑,你便算心疼女儿,也该悄悄遮丑,让她远远的离开京城。怎么也不应该谋了别人的未婚夫婿,给蕊娘遮丑。其后唐文藻反悔,你更不该纵容蕊娘纠缠不休。等到蕊娘死了,为什么还要死死纠缠元家,不依不饶。人家纵然并无二心,也会让你逼着有了别的心思了。你更不该口没遮掩,说出些个连累周家的言语。”
周皇后略顿了顿:“这些其实统统不要紧,阿娥,你最不应该的,就是得罪豫王殿下。那日莫公子也来到了元家,代着豫王送了元二小姐一双镯子。人家意思,无非是豫王爱惜这位元二小姐。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听莫公子的话儿,好好的认个错。”
周氏却也是不觉连连叫屈:“那莫公子不过是区区幕僚,不过是替豫王殿下送一双镯子。他,他凭什么让我认错。可怜那日蕊娘没了,我也受尽屈辱,还还给那等贱婢认错不成?我们周家,已然是让别人欺辱到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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