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百里锦,自己不过略提了替,却也是惹得静贵妃恼怒得紧,愤恨不平。静贵妃也没了平时那等淡然冷肃之姿,竟如此一副愤懑怨怼姿态。
静贵妃怒意稍减,也正欲软和些和贞敏公主说话儿。
贞敏公主却蓦然一拂,将静贵妃这一双手掌生生拂开。
静贵妃猝不及防,竟也是被贞敏公主生生的推得后退了几步,一脸震惊之色。
她一抬头,却瞧见了贞敏公主面上怨恨之意:“女儿打小,也只盼望能博得母亲喜爱,为了能替死了六年的弟弟复仇,宁可毁去了自己的名节,陷害赫连清。母妃要女儿做什么,我这个女儿也是乖乖巧巧,十分听话。然而母亲眼里面,只瞧着女儿生平唯一一次忤逆,也便是对萧家的婚事。只要做错了这么一桩,那么我这个女儿,被谁如何相待,都是咎由自取。”
而静贵妃也分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儿:“简直胡言乱语,母妃何时说了,不理睬你了。”
贞敏公主竟不觉冷笑一二:“母亲要女儿忍气吞声,受萧家的虐待,换取荣华富贵,我定然不会顺你心意。”
可那心口酸苦之意却也是愈浓。
倘若她拒了萧英,只恐静贵妃日后在宫中再无立足之地,难怪静贵妃如此怯弱。
说来说去,还不是怕以后没有可依仗的了。
她这个女儿不得宠,萧英却是宣德帝爱惜的臣子。
静贵妃为之气结,正欲言语,却见宫娥回禀,皇后宫中的徐嬷嬷到了。
一时之间,静贵妃也是不觉生生将话儿咽下去。
徐嬷嬷踏入房中,眼见静贵妃似眼眶泛红,好似心绪激动的模样,一时不觉略略好奇。
只不过这后宫之中,原也有那许多事儿,本不可多问。
“奴婢见过贵妃娘娘,皇后听说公主已然回宫,可巧张淑妃寿辰,也邀公主一叙。”
周皇后既然是有心召唤,也无可推脱。
静贵妃含酸:“原来今日竟然是淑妃妹妹的好日子,自然也是要去走动。徐嬷嬷稍待,容我整顿容色,一并前去。”
徐嬷嬷含笑应了一声是,心尖儿倒是略略有些古怪。
贞敏公主居然以那轻纱覆面,也不知为了什么。说到底,贞敏公主与萧英原本是青梅竹马,正应当清甜如蜜,最是情热时候。料不着,贞敏公主倒好似平时那般,冷冷清清儿的,竟似没有些喜悦之气。
静贵妃补了脂粉,又挑了一条红宝石链子戴了,才和贞敏公主一道,去张淑妃那边。
瞧着女儿,静贵妃不觉眉头一皱,旋即低语:“我求你父皇,暂且留你在宫中。你才成婚,萧英在你父皇跟前又红得发紫,便是要断了这门秦时,那也应当徐徐图之。你都做媳妇儿的人了,性子不可轻狂。”
贞敏公主冷笑不语,心中却一阵子的茫然。
她只道自己稍稍提个话头,萧家之罪便是十恶不赦。哪里想得到,亲娘竟也让自个儿如此隐忍。贞敏公主这身躯,却也是不觉轻轻的颤抖。只恐怕,父皇知晓了,也未必便是,便是会心疼自己这个女儿。
除非,自己人前揭破此事,落了萧家脸面。父皇为全皇族体面,也必定不能让萧家折辱公主,损及宗室名声。只不过如此要挟,只恐宣德帝的心中,未必也是欢喜。
想到了这儿,贞敏公主竟不觉打了个寒颤。
这龙胤的皇宫,曾经于她而言,是那样子的熟悉。贞敏公主骄傲矜持,也认为自己是个尊贵的姑娘。
可是如今,当她踏入了皇宫,从前熟悉的一切都是隐隐变得有些陌生。自己虽然拥有了高贵的公主身份,可是一旦嫁了人,似乎什么都变了。这做姑娘时候的尊贵,一下子又似变得很是遥远。
贞敏公主好似咬了一片黄连,唇齿之中,却也尽数都是苦味。
一时之间,贞敏公主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御花园里面,这个时节,天气不冷不热,寒暑俱无,又摆了些时新的鲜花,令人不觉心旷神怡,游兴大增。
张淑妃在几个家中姐妹陪伴之下,略略沾了些个酒水,脸颊红晕,娇艳欲滴,瞧着心情甚好。
周皇后目光从在场这些个女眷身上轻轻的滑过,最后却也是落在了元月砂身上。
“昭华县主瞧着这宫中新做的糕点,可还算是可口。”
元月砂微笑:“回娘娘的话儿,这四色玉露团,糕点制作精美,入口更是清爽不腻。若不是到了宫中,月砂哪里有这样子的福气,来品尝这般精巧的糕点。”
周皇后和声说道:“你如此喜爱,待会儿本宫就命人,再送这一盒四色玉露团,送到你那县主府上去。”
元月砂起身谢过了周皇后,元蔷心也在一边帮腔:“是了,县主最爱吃甜食,皇后娘娘果真是母仪天下,心细如尘,瞧得这样子的仔细。对昭华县主,那也是体贴入微。”
周皇后轻笑:“月砂乖巧可人,又是个懂事的孩子,本宫也是很喜爱你。就连陛下,也爱惜你做人温顺慈和,待你温软客气,行事熨帖周到。可就是姻缘不顺,受人所阻。这天底下的女子,最要紧的,却也是要得到了一个极好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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