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澜不觉一怔,手指头也好似没有了力气,忍不住轻轻的松开。
与此同时,贞敏公主眼底也是流转了一缕浓浓的恨意。
她眼瞧着萧英拉着自己,好似就准备这样儿,拉着自己回到了北静侯府,然而就让自己死在那儿。
既然是知晓自己要死了,难道自个儿就要如此乖乖顺顺的,任由萧英这样子的将自己拉回去?
不成的,这是绝不可以的。
贞敏公主脸颊也是不觉流转一缕极不甘,极恼恨的心思。
她蓦然垂下头,狠狠的咬了下去,仿佛要将自个儿所有的力气都是放在了玉齿之上。
这样子一咬,咬破了萧英皮肉,咬出了血,甚至要将萧英一根手指头咬下来。
便是萧英,也是受不了这样子的剧痛,蓦然重重的一甩,将贞敏公主甩到了地上。
一时之间,却见尘土飞扬,染满了贞敏公主的身躯,也将贞敏公主摔得有些疼了。
可这一身的酸痛,却掩不住贞敏公主心中的酸痛。
好狼狈,打从她生下来,什么都是最好,别人眼睛里面都只有羡慕。
她连一根钗颜色不好看,都是会换掉。
可是如今,她什么都撕破了,在那些最寻常的京城百姓跟前,哭诉自己被夫君虐待,堂堂公主,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的尊严,还有种种骄傲,已经是毁在了这个时候。
从今以后,别人眼里的贞敏公主,就是最可怜,最愚蠢的女人。
如今她穿着破损的衣衫,乱着头发,满身沾满了京城街道之上的灰尘泥土,摔得说不出的难看。
到了这个,到了这个时候,贞敏公主却也是已经不知道怎么样爬起来了。
别人同情、怜悯的目光,同样是对贞敏公主深深的嘲讽。
萧英瞧着被贞敏公主贝齿咬得鲜血淋漓的手,今日所有的怒气,就好似喷泉一般,一下澎湃无比的喷涌而出,让萧英恼恨极了。
“你好歹也是公主,不知晓爱惜脸面,蓬头垢面,不知廉耻,不知道顺从夫君,当众露出了手臂,做出了种种丑态。如今,你跟好像狗一样,学会咬人了。百里敏,你简直无可救药。你瞧瞧自己是何等模样,这般摔在地上,成何体统。”
萧英句句辱骂,传入了百里敏的耳中。
像狗一样?
贞敏公主忽而觉得眼眶一热,泪水一滴滴的顺着脸颊垂落,轻轻的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就在这时候,晃过了一双点尘不染的白鞋,入目一片雪白清润的衣服角。
阳光明润,轻轻的洒在了那雪白衣襟上,仿佛给那透亮的阳光,却也是沾染上了一缕淡淡的清凉之意。
这污秽不堪的世界,仿若一下子就来了一片透亮的干净,将这整个世界,压得整整齐齐的。
那雪白的衣衫儿上,用淡墨色的丝线绣了墨色的竹子,淡淡的水墨色或轻或重的染满了男人的身躯。
那个人的足步很是轻微,故而来之前,并没有什么动静。
然而周围的人声却也是渐渐的消停下去。
就连萧英脸上,也是禁不住流转了几许忌惮之色。
而这样子的人,也只有一个。
他容貌姣好,却性子极狠,与此同时,又清若白雪,点尘不染。
仿若全世界都是深深浅浅的污秽,唯独他却是干干净净的。
贞敏公主闭上眼睛,不觉在想,这样子的人,这个世界之上当然也只有一个。
她不觉轻轻的抬起头,睁开了眼,目光有些痴痴的往上移。
入目却是一张凌厉而俊美的面容,又蕴含了不尽的倨傲和高洁。
都察院左御史风徽征!
传闻之中,风徽征高高在上,狠辣入骨,又不沾染半点污秽。
是了,是了,若这天底下有一个人能救自己,那就是风徽征。
风大人品行高洁,不畏权贵,是一等一的好官。他足智多谋,又得陛下信任,父皇也是对他宠信有加。只要风徽征肯出手,那么自己就有救了。
贞敏公主眼底顿时点亮了希望,让贞敏公主一双眸子顿时变得亮晶晶的。她不觉轻轻的伸出手,探向了眼前这片明亮的光辉,只觉得风徽征好似就是纯洁的神明,会轻轻的垂顾。
贞敏公主烟花一般的眸子含泪,颤声低语:“风大人,你救救我呀,救我呀。”
却也是言语切切,颤声哀求。
她忍不住轻轻的伸出手,好似要抓住眼前这么一片盈盈雪白。
这让萧英瞧得嫉意涟涟,好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居然当着自己这个丈夫,如此含情脉脉的看着另外一个男人。
只怕是,想做风徽征的女人了吧。
风徽征也轻轻的伸出手,不过也是并没有握住贞敏公主颤抖的伸出来的纤弱小手,而是将那一片洁净的手帕,轻轻的塞入了贞敏公主手中。
他淡淡的说道:“公主,你身上脏了。”
贞敏公主下意识的握住了那片风徽征递过来的干净手帕,这片手帕很是素净,也是没什么多余的刺绣。只在那帕子边儿上小小的一角,添了那么一朵并不如何起眼的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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