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李惠雪又笑了笑。
只要石煊有眼珠子,当然也是能瞧得出来,李惠雪这个笑容,是如何的勉强,如何的难受。
然而石煊却偏生没瞧出来,石煊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偏生对着他的雪姐姐,是糊涂的。
在石煊心中,李惠雪就是这样子的善良,明明受了委屈,也是绝对不会跟人计较,那内心之中也是绝不会拥有一缕见怪之意。
既然如此,李惠雪不会替自己讨回公道,那么就应当让他石煊为李惠雪做主,为李惠雪撑腰。
石煊错过了李惠雪脸上的一缕委屈,反而更扬声对龙轻梅说道:“母亲,你瞧如今,我们东海之人初来京城,何苦惹如此风波。贞敏公主既然并非是刻意冒犯,雪姐姐也是已经不计较了,母亲想来也是会遵从雪姐姐心思的吧?”
龙轻梅不予置否:“煊儿原来是这样子想的,倒也是难得大度了一回。阿雪,你的意思,那就是不计较了。”
李惠雪一怔,眸子之中含泪,却也是轻轻的摇摇头,有些个委委屈屈的模样。
周世澜原本忍不住颇有怜意的看着李惠雪,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如今目光反而渐渐的黯淡下来了。
方才李惠雪挨打了,周世澜纵然是不想,可是却也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向着李惠雪那边多瞧一瞧。他明明知晓,自己目光只会让李惠雪无比的厌憎,生出了许多不好的猜测。然而饶是如此,周世澜却也是克制不住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周世澜却也是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目光。
他那一双晶莹而狭长的眸子,变得晶莹而幽润,仿佛想到了一些并不美好,也是不乐意想起的东西。
那瞳孔深处,却也是渐渐泛起了缕缕的晦暗之色。
有时候,一个人长大了几岁,就会发觉什么都是变得不一样了。
李惠雪离开了他好几年,许久没有见到。再次见到时候,也许一开始心仍然是会有些痛楚之感,可是饶是如此,却渐渐发觉记忆之中许多东西,其实并不如回忆里面的那样子的美好。
而这个时候,李惠雪泪眼朦胧,却不自禁的去搜索周世澜的身影。
她明明应该对这个男子避而不见,瞧也不多瞧一眼。
可是不知怎么了,既然周世澜在这儿,李惠雪却也是忍不住多瞧瞧他。
李惠雪并不爱周世澜,却无可否认,周世澜在她的生命之中,是占据了一个颇为重要的位置的。
小时候,周世澜就好似石煊一样,总是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为李惠雪解决所有的麻烦。
他那样子周到,无处不在,又很是聪明。那温暖幽默的笑容,温暖了李惠雪的心房,每次出现又是恰到好处。李惠雪委委屈屈的一抬眼时候,就能看到了周世澜的存在。
当年的周世澜,就好似如今的煊儿一样。
不,比起周世澜,煊儿其实没那么有本事,也没有周世澜的手腕。
可惜,自己只将周世澜当做大哥哥。
周世澜不甘心,所以方才是闹了许许多多的糊涂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也是让李惠雪对周世澜是难以原谅的。
然而饶是如此,如今李惠雪受委屈了,而周世澜也可巧就在附近。她就好似本能一般,不觉轻轻的抬起头,下意识间的就去寻觅周世澜。
可是如今,周世澜已然是收敛了蕴含柔情的目光,只留给了李惠雪一个侧容。
此时此刻,周世澜居然是盯着元月砂的,目光轻轻的闪动,却也是不知晓正在想些个什么。
一股子冰冷之意流入了李惠雪的心头,让李惠雪宛如扎心一般难受,一时之间却也是心如刀绞。
她实在难以原谅周世澜了,只因为自个儿只将周世澜当做大哥,所以周世澜居然就这样子对自己心狠?
李惠雪只觉得心口滴血,一下下的,甚是难受。
耳边却也是听到了风徽征锋锐而冰凉的嗓音:“李惠雪身为东海养女,处境可怜,又不想要招惹是非,故而敢怒不敢言罢了。萧侯爷,难道你便是如此含糊过去,任由这个柔弱女子受委屈。”
那样子的话,听得李惠雪心里舒坦了。
她瞧着风徽征那无比俊朗的容貌,蓦然觉得一颗心砰砰的一跳。
石煊与周世澜均是容貌出挑的俊秀男子,而且风姿各异。然而饶是如此,这两个人和风徽征一比,总是逊色了几许,稍稍有些不如。
风徽征一身雪色衣衫,衫儿上描绘了淡墨色的竹子,清清爽爽,更增风姿。
这样子一个出色的男儿,天下闻名,却为她这个没人要被嫌弃的寡妇说话。这自也是不免让李惠雪砰然心动,面颊渐渐的染上了一层红晕了。
也不知晓风大人,为何对自己这样子的好。
想到了这儿,李惠雪虽然是被石煊伤了心,此刻竟不觉隐隐有些安慰。
李惠雪身边的石煊却一皱眉头,恼恨无比的看着风徽征。
这个风徽征,口口声声就是为了雪姐姐,然而实则不过是将李惠雪这样子的孤女当枪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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