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妃也扑过去搂住了自己的女儿,也因为静贵妃方才那番话,贞敏公主也是乖顺起来,让自己亲娘这样子的将自个儿给搂住了。
萧英亦只能应承,然而眼睁睁的看着贞敏公主离开了他,萧英却也是一阵子恼恨意难平。
这一次他运气不错,宣德帝终究没有下定决心。饶是如此萧英却也是禁不住胸口涌动了一缕烦躁,可就算这次宣德帝保下他,必定挥霍到自己多年来积累的沉稳信任,影响以后宣德帝对他种种态度。更何况,自己名声也是会大损,连心爱的公主都失去了。
就算是脱身,也是损失颇多。
而这一切,都是是因为元月砂。
这个女人,无凭无据,什么都没有,居然靠着一股子狠劲儿逼迫自己到现在。
可她不仍然是没见能奈何得了自己?自己不会放过元月砂,定然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她奈何不了自己,她算个什么东西,这贱人等着自己种种手腕,将她弄死!
他掩不住自己内心恼恨郁郁,此时此刻,自己只能以恭顺姿态,跪在了宣德帝跟前,展露自己的忠心,表现自己的温顺。那心尖,却不觉泛起了缕缕郁郁之色。
而萧英这份恼恨的焦躁,却映入了轻纱后那一双深邃漆黑,仿佛瞧不见底的眸子之中。
男人轻缓悦耳嗓音,润入了那迷离温润的香料气息之中,竟似微微有些模糊:“婉婉,我不饮茶了,你替我暖一壶酒。”
萧英吃亏了,是因为元月砂的不依不饶。
百里聂凝视着那个不依不饶的少女。
那精致的脸颊五官秀美,南府郡的元二小姐无疑是个极好看的姑娘,小小年纪,已然是个美人胚子。然而那份秀色,其实对于百里聂而言也不算什么。任是这世间绝色,于他而言都如浮云流水,轻柔散去,不会在心尖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世间女子,也极少有比百里聂更好看的。
少女阳光之下,那一双眸子之中,却闪动了不依不饶的光彩,仿若灼热的火焰,能将这世间种种,尽数焚烧化掉去。
热得让百里聂那冷冰冰的身躯,竟似隐隐有些悸动,仿佛一股热流,涌过了他的小腹。
无论是春暖花开,还是夏日炎炎,这京城里面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所以母亲舍弃了女儿。
所以父亲牺牲了自己的儿子。
所以情郎舍弃了未婚的妻子。
所以妹妹舍弃了姐姐。
所以哥哥舍弃了妹妹。
所以陛下舍弃了自己的臣民
唯独这南府郡来的野丫头,她不够善良,不够仁慈,不过正义,却好似一柄无比锋锐的宝剑,生生在这花团锦绣的宴会之上,划破了一团和乐融融,剑指森森血骨。那眼中浓浓熊火,也许并非友善,却仿若要将这一切生生焚烧殆尽。
如今萧英吃了亏,贞敏公主又可以合离,北静侯府颜面尽失。也许,也许有的人瞧来,可暂时算作胜利,然后再行算计。
可是今日元月砂可是会满意?
已然无需元月砂回答,百里聂心里面已然是有了一个声音在轻轻回答。
她不会的,萧英还没有死,还有爵位,还可以再娶妻,就算娶不了妻,也可以纳妾。等这件事情风平浪静,萧英还可以平平安安,锦衣玉食,高官厚爵。就算名声难听了一些,这算什么了不得的惩罚。
元月砂内心非但没什么得意之情,还会加以恼恨。
如今东海与朝廷关系微妙,萧家多年来在京中经营,而元月砂不过匆匆与之为敌,加之宣德帝偏心相互。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元月砂可谓一样都不占。以她一腔热血,不依不饶,一股子狠劲儿,能将萧英逼迫到如此地步,已然是十分难得。
可是如今元月砂可会罢手?
婉婉将一壶桂花清酒,温热烫过,送到了百里聂的跟前。
元月砂却已然是清脆说道:“陛下仁厚,所以不肯相信北静侯府居然是如此畜生。故而宁可对自己女儿心生狐疑,也不肯去疑萧英这个忠臣。可是陛下深深相信的忠臣,却是虎狼之性,蛇蝎心肠,残毒狠辣!他不忠不义,不配得到陛下器重。”
百里聂似极微弱的笑了笑,她果真没让人失望,还是这样子不依不饶。
这桂花清酒,倒入了杯中,百里聂缓缓的举起来,凑到了淡而无色的唇瓣,一饮而尽。
酒水入口温润,咽下去时候,喉头却也是品出了些许辛辣滋味。
好似冷水浇灌在了烧红的热铁之上,心口也是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他又给自己再倒一杯酒,这第二杯酒,却细品慢饮。
元月砂哭诉了萧英的非礼,扯出了元秋娘的死,拖出了元老夫人,拉动了静贵妃。不知晓事到如今,元月砂还有什么手段,还有什么可哭的。
他想起自己给元月砂讲的那个故事,不觉无声的笑了笑。
那个故事,破绽百出,漏洞颇多。元月砂是个聪明的人,应当知晓,这其中有不尽不实,种种阴差阳错之处。她更拿不出什么实质的证据,证明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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