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红色的鞭子如雨点一般纷纷落下,一下下的抽打在萧英身上。
元月砂也不客气,鞭子之上灌注了内力,将萧英抽打得血肉模糊。
萧英面上流转了极为痛苦之色,甚至连那眼神也是隐隐有些个空洞。元月砂每抽打一下,萧英眼睛里面的痛楚却也是不自禁的加深了一分了。
他死死的咬紧了牙关,眼底流转了浓浓的惧意,而这样子的惧意,也不仅仅是因为身躯之上的痛楚,还因为心神之上备受折磨。
咚的一下,萧英身躯栽倒在地上,不自禁连连求饶,甚至于丑态辈出。
一切就如今日萧英在宛南别院的难看表现,显得是扭曲之极了。
元月砂目光轻轻的闪动,却也是停止了鞭打。
她蓦然抓起了萧英的脑袋,让萧英又跪起来。
眼前一张面容如此的可怖,却并没有让元月砂眨一眨眼睛。她一伸手,啪的抽打在萧英的脸颊之上,狠狠的一巴掌。
而萧英挨了这巴掌后,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不自禁渐渐的有了焦距。
那极痛楚折磨造成的精神恍惚,如今却也是让萧英渐渐的回过神来了。
他到底是个心思极坚韧的人,纵然会因为一时的折磨而精神恍惚,却并不会失态多久。
而一旦萧英恢复了神智,顿时也是也是不自禁用那极狠辣的眸光,森森的盯住了元月砂。
那一双眼睛里面,却也是蕴含了浓浓的仇恨,使得人竟忍不住为之而心悸。
然而与此同时,萧英内心竟也是不觉浮起了缕缕的绝望。这周身的痛楚,这肢体的残缺,似乎也是昭示了一桩事情,那就是自己已然是彻彻底底的输掉了,已然是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萧英的内心之中,更是不觉充满了浓浓的恨意。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眼前这个恶魔一般的女子,生生毁掉了去。
元月砂却也是并无畏惧,反而轻轻的笑了笑,含笑言语:“萧侯爷是个聪明的人,应该知晓,我想要知晓,当年萧侯爷屠杀苏氏一族,却也是被谁指使的?月砂想要知道,你告诉我知道,好不好?”
明明方才还无比沙哑的嗓音,如今这一刻却也是又变得十分的甜腻动人,荡人心动,一如她这虚伪的外表。这样子甜腻温柔的口气,正该如元月砂如此皮相的妙龄少女说出来。然而配合元月砂那恶魔一般的举止,却也是分明蕴含了一缕说不出的令人心悸的可怖。
她那时而沙哑时而甜腻的口气,仿若就昭示了眼前的少女分明不过是个可怖得紧的恶魔。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万分的令人心悸。
元月砂轻盈的笑着,好似天真无邪的邻家女郎:“我想要知晓,萧侯爷,你行行好,告诉我。那么我呢,就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否则呢,长夜漫漫,我还有许许多多,十分有趣的手段,可以用在你的身上。你要知晓,死是不难的,最可怕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笑容蓦然一僵,一瞬间俏丽的面容也是宛如覆盖成了一层寒霜。
她那甜腻的嗓音,又再一次变得无比的沙哑难听了:“你便是想要自尽,你敢咬舌头,我也能将你医好。你也知道,有人人割了舌头做惩罚,只要及时止血,还是能活下来的。萧侯爷还有手有脚,总是可以招供的。”
元月砂又轻轻的用鼻子哼了一声,绽放了十分甜美的笑容:“所以你乖乖的,告我好不好呢?”
那样子娇柔的嗓音,却也是蕴含了浓浓的威胁味道。
萧英觉得讽刺,今日相似的言语,自己竟然是听到了两次。百里聂说过了,眼前的少女又说了一次。然而更可怖的是,他以为自己什么刑法都不怕,此刻内心之中却也是禁不住升起了一股子对元月砂的畏惧之情。
这个少女的手腕,他竟然当真有些怕了。这个妖物!这个恶魔!
他原本是个不依不饶,绝不屈服的人,就算是处于逆境,也是总会想些法子,努力逃脱。可是如今,一股子淡淡的绝望滋味,却也是不自禁的浮起在了萧英的心头。
此时此刻,在剧痛之中,他仿佛瞧见了自己的眼前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而就在这片朦胧的血雾之中,自个儿却也是仿佛瞧见了自己的终点。
他想起了少年时候萧夫人狠辣的鞭笞,想到了自己与饿狼搏斗取悦章淳太子的屈辱,想到自己从东海归来的荣耀,想到自己屠戮苏氏一族的痛快,想到自己不可遏制生生折磨死了元秋娘时候的害怕,想到了百里聂那轻蔑无比的眼神。
你就是一只狗,别人的走狗,一生一世,也是休想做一个人。
你受人驱使,被人驾驭,倘若不听话,就会被人生生宰杀,成为牺牲品。
你一生一世,就应该听着主人的号令,去追逐那么些个猎物,永永远远的不能停歇。
那人生之中一件件的事情,就这样子的滑过了萧英的脑海。
最后的最后,却定格在一片殷红鲜红之中。
那是自己和贞敏公主的婚房,布置着红彤彤的,烧着龙凤花烛。那是自己一生之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他最心爱的小公主,嫁给了他,成为了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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