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砂那宛如薄冰的嗓音,却也好似柔了柔:“其实,宣平侯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我了,而是为了元家秋娘。”
周世澜嗤笑:“县主的意思,是我与元家秋娘有什么私情?”
元月砂轻轻的摇摇头,红润的唇瓣,轻轻的品了口茶水:“宣平侯是觉得,倘若当初自己揭破萧英,也许就不会让萧英祸害好好的姑娘。也许,元秋娘就不会死。其实宣平侯,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我知道,你心里面有些伤感,所以才为元秋娘,少一份纸钱。”
说到了这儿,元月砂轻轻的垂下头:“其实做人不必想这么多的,元家姑娘死不死,和侯爷没什么关系的。”
周世澜没说话,只是手掌不易察觉的轻轻的抖了抖。
元月砂是个很敏锐的人,好似一下子就瞧透了自个儿心,瞧透了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其实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可是心里面却终究忍不住,忍不住的,有那么一些的,温柔。
他瞧不透元月砂,元月砂时而温柔似水善解人意,时而却也是凶狠跋扈,极为张扬。这个心计深沉的少女,却也好似总是变幻种种不同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云里雾里。
“我和苏家阿樱说的话儿,宣平侯听到了。侯爷,你不会这样子的小气,我拿你气一气阿樱,谁让她小孩子这样子的不懂事,竟然对我说些个不中听的话儿呢?”
元月砂似笑非笑,一双眸子浮起了淡淡的晶莹,那晶莹之中却也是禁不住浮起了小小的狡黠。
她这个样儿,好似个天真无暇的小孩子。
明明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然而言语之间,却也是流转了淡淡的撒娇。
周世澜薄薄的唇瓣轻轻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摇摇头。
元月砂妙目流转:“况且,宣平侯不觉得,欺辱一下苏家阿樱,这心里面却也是觉得快活高兴。难道侯爷不觉得,阿樱很讨厌?”
周世澜不动声色:“是有一些的。”
他忍不住瞧着元月砂,看着元月砂面颊流转的娇艳欲滴的活力。
周世澜甚至不觉生出了一种错觉,眼前这个女子,原本也是并不属于龙胤京城的。
眼前的女子,虽偶尔故作柔弱,然而骨子里面却总是蕴含了一股子狂野与张扬。
这样子的锋锐,却也是遮掩不住的。
元月砂这通体的风华,原本便是与众不同。
他蓦然侧过头去,不敢再去瞧元月砂。
自己应当是喜爱李惠雪的,就算不能够在一起,可这也应当是一生一世的苦恋。他只是欣赏元月砂,有时候也不忍心元月砂人前没了脸面。可是如今,明明苦恋多年的女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并且还能时不时的见到李惠雪。可是李惠雪的身影,却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就已经淡了去。
反而元月砂的身影,却也是一日日的,变得鲜明起来了。
他们两人说什么,别人却也是不知晓。
然而苏颖却也是能瞧出来,周世澜对元月砂的情意并不假。
这让苏颖面色蓦然变了变,旋即不觉死死的捏紧了手帕。
随即,苏颖的手指头却也是一根根的松开。
她轻轻的对苏暖言语:“哥哥,瞧来县主可是真的得宣平侯的喜欢了。”
可是一旁的苏暖,听了之后,容色却也是禁不住浮起了一股子淡淡的异样。
苏暖原本并不如何将元月砂放在心上,可是如今伴随元月砂的日日锋锐,反而倒是让苏暖回想起一些大半年前的记忆。
毕竟苏暖因为养病,也在南府郡住了好几年了。
那几年,苏暖偶尔也见过南府郡元家的二小姐。
可没有如今的纤弱秀美,姣好脱俗。
唯独那眉宇之间,缕缕锋锐,倒好似仍然有几许曾经相似。
彼时元月砂肥胖、怯弱,也不爱和人说话儿。唐络芙拉着元月砂过来,这女郎也是怯弱弱的,话都说不利索。
自己可怜她,偶尔也是会对元月砂说几句温软言语。
当然,苏暖也是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他一个侯府嫡子,没必要图谋元月砂什么,只不过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怜悯罢了。
可就算是这样子,却也是没想到居然闹腾出了些许不是。
彼时唐络芙悄悄的跟自己说话,含酸讽刺:“苏公子可不要对那肥猪太好了,你对她温柔客气,她可是对你有了非分之心。不但芳心暗许,而且还觉得苏公子你瞧上她了。”
苏暖也不是傻子,也是瞧出唐络芙说话时候,分明也是一脸的嫉妒之色。
唐络芙胸怀嫉妒之意,也没有存什么好心。
不过饶是如此,苏暖却仍然不自禁的对元月砂生出了几许厌恶。
唐络芙说别的话儿许是假的,可是呢,说不准元月砂当真对自己生出了倾慕之心,甚至不自禁的有些个痴想。
男人招惹桃花固然是风流韵事,可是若招惹的是元月砂那等痴肥的人,身份又十分下贱,反而浑身犯恶心。
苏暖就觉得元月砂有些不知晓好歹,不知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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