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声期间沙哑的公鸭嗓有些尖锐说道:“方才儿子以那世子身份,加以命令,让县主对苏家赔罪。可惜,昭华县主居然是不加以理会。”
百里炎眸光轻轻闪动,凝视元月砂:“是这样子吗?”
元月砂柔柔一福,嗓音柔柔:“好像是这样子的。”
百里昕冷笑:“区区县主,便居然如此不分尊贵。你分明还依靠于豫王府,却如此张狂!”
百里昕心思重,心眼儿也是有些毒。
他知晓百里炎的性子的,百里炎最恨下属不分尊卑。
就好似统领蔺苍,也为百里炎立下许多功劳,甚至还救过百里炎的命。
可那又怎么样,百里炎要他断手,他也不敢不从。
元月砂算什么,不过是个南府郡的乡下丫头,就算有些用处,她凭什么就敢对自己这个豫王世子不恭顺。
就算瞧不上他这个豫王世子,却连豫王府的面子都给拂了去。
他便瞧不得元月砂狂,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厌了元月砂。
就算那时候,是元月砂送来食物和伤药,可百里昕并不觉得有什么感激之情。
这一切都是应该的,谁让自个儿,身份尊贵。
苏颖心中冷笑,暗自喜了喜。元月砂这是撞到了枪口上,她不肯服软,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百里冽却向前,轻轻挽住了百里昕:“阿昕,这些都是小事,不必如此纠缠。”
百里昕面色却冷了冷:“尊卑不分,又怎么能说是小事呢?”
他这样子说话,轻轻的挣脱了百里冽的手,竟未见留什么情面。
不错,从前他是十分依赖百里冽,不过回到京城,相处的日子少了,别的奉承的人多了,百里昕也渐渐不觉得百里冽有如何。
百里冽如今,得了百里炎器重,也不会跟从前一样,总为百里昕收拾那些烂摊子。他又怎么甘心,永远做百里昕的玩伴?
百里昕觉得他越发不听话,喜欢元月砂那样子女子,丝毫不理睬自己的言语。百里冽原本是一件漂亮的玩具,也是百里昕所喜爱的。不过最近,当百里昕迷恋上了苏颖以后,不知怎么了,自然不像从前那般腻味百里冽了。
如今他当众不给百里冽脸面,心里竟似隐隐有些快意。
这都怪百里冽,给脸不要脸,不知道珍惜。
百里冽也是不以为意,他对百里冽并无情意,谈何失落。
他笑了笑,百里昕不缠着自己,反而是一件好事。踏脚石而已,如今已然没什么用处。
更何况,百里冽也是瞧出来,今日丢脸的人只怕是百里昕。
百里冽所在意的只有元月砂,方才他劝了劝,只是为了让百里昕更丢脸一些。
他和百里昕的交情,就好似纸做的花,看着娇艳,却十分虚伪。
百里炎沉沉说道:“这自然有些不对。”
百里昕一听,顿时不觉喜上眉梢,煞是欢喜。
苏颖察言观色,瞧出百里炎心中不喜。
也是,虎父犬子,百里昕这样子的人物,又怎配让百里炎瞧得上。
纵然百里昕是百里炎唯一的儿子,却也是让苏颖提不起劲儿。
可自己若是苏家养女,必定无法推拒这门亲事。
除非,除非自己能爬得更高些。
不过话说回来,豫王纵然不喜这个儿子,大约也不乐意别人拂了自己的脸面。
到底还是世子,区区县主,便对百里昕无礼,这女子也是轻狂了些。
豫王心里不痛快,也许不会下什么狠手,可是压一压,磨一下元月砂的性儿,大约是会有的。
苏颖冷笑,自个儿就当看个笑话,当个乐子瞧。
然而她却听到了百里炎沉沉言语:“苏家阿樱品行不端,素行不良,自取其辱,因为含羞自尽。虽然可惜,却与人无尤。昭华县主又何来过错?她几时逼上苏家,要苏家阿樱担罪?既然是如此,她堂堂县主,被世子你逼着认错,这自然有些不对。这岂不是尊卑不分?”
百里昕面色原本浮着笑容,如今笑容顿时一僵。
元月砂无礼,可百里炎居然会帮着元月砂。
他帮着元月砂也还罢了,却偏生落自己脸面。
自己可是豫王府的世子!
别的人也听得怔住了,苏家的人一阵子忿怒,可豫王跟前,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苏颖,原本想瞧个乐子,哪里想得到,自个儿居然听到了这个。
苏颖再次气得浑身发抖。
百里炎却没说完话儿,他金属色的眸子望向了百里昕,百里昕原本是生气的,却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世子既然是说错了话,就向昭华县主道个歉。”
百里炎话语说出口,百里昕不可置信!
他堂堂世子,向元月砂道歉?
元月砂虽然是县主,可也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若无提拔,哪里有如今富贵?
他怎么就能给元月砂赔罪?
可偏生百里炎这样儿说了,而他竟听得清清楚楚的。
百里昕面色越发难看。
百里冽却心中通透,豫王善于收买人心,一旦依附于豫王,必定极受恩宠。不过豫王御下颇严,要是有什么不周到而获罪,百里炎必定不会心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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