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雪刚才说话不利落,不知道怎么的,如今却忽而就利落了:“我,我早便说了,不是昭华县主。我怎么会有意污蔑昭华县主?只是,只是公主身份尊贵,就算无礼了一些,我这个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哪里能跟她计较。”
她飞快看了石煊一眼,又垂下头:“我更是担心阿煊,阿煊的脾气不好,还不知晓会闹腾出什么事情出来。我,我宁可自己受了委屈。”
却也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儿。
李惠雪可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住元月砂,自己是好心好意,替别人着想。就算是被人欺辱了,自己不是还想着,将这档子事情生生给压下来,免得节外生枝吗?这一切不过是误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石煊一听,顿时信了,不觉感激,又很是气恼。
可是别的人却不相信,周世澜盯着李惠雪娇红容颜,目光轻轻闪动,不觉略略有些深邃:“阿雪,以后不要如此了,你总应该将话说清楚。”
李惠雪一怔,顿时浑身凉透了,周世澜的意思,就是他心里面是怪罪自己的?
周世澜确实是这个意思,而且还将话说透了:“你虽然愿意忍气吞声,宽容大度,可是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应该连累别的人的。”
李惠雪脸蛋血色退了,一阵子不自在。刚才她已经被婢女扶着起来了,可是如今这娇柔的身躯又有些摇摇欲坠。
不知不觉,却也是已经泪如雨下。
周世澜居然怪自己,明明是自己挨了一个耳光,没想到周世澜居然是怪上了自己。
周世澜怎么可以这样子做!
他没看到自己受尽委屈了。
元月砂对李惠雪的泪水视若不见,只微笑:“多些阿澜直言,月砂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石煊冷笑:“这不过是一桩小事情,用得着小题大做。”
周世澜负手而立:“小题大做的是睿王世子,其实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世子本来就应该将所发生的事情问清楚。也不至于,随意冤枉别人。如今世子年纪还小,自然可以放肆。以后继承了爵位,为人处世,绝对不可以如此武断。”
石煊怒道:“周世澜,你算什么,我还轮不到你教。”
周世澜不动声色:“你让我教,我还不肯教,周家子弟若有如睿王世子如此秉性的,我绝不会只是说一说这般客气。”
李惠雪本来脸色白了,如今脸颊一红,又是热辣辣的。
周世澜这么说,那是什么意思,这言下之意,就是指他当初对自己维护,尽数都是错的?
从前,周世澜也好似阿煊这样子的维护自己的。
只不过,如今却是变了。
周世澜的改变,令李惠雪不由得一阵子的心碎。
李惠雪不觉颤抖向前一步:“阿澜,我若做错了什么,你说我就好了,阿煊却是无辜的。”
石煊本来想要发作,被李惠雪这样子一阻,那话儿到了唇边,顿时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元月砂却也是懒得为了这些事情纠缠:“既然此事已经闹清楚,月砂便不再纠缠,前去赴宴。”
元月砂使唤丫鬟,让人领路。
苏颖只觉得留下来也是没意思,不觉缓缓的跟了上去。
苏颖不觉心忖,这个李惠雪,可当真是一点儿本事都没有。如此蠢钝,一件小事情都纠缠不休。要是自己,算计了谁,都是要取人性命,才不会这样子的小打小闹。
苏颖又忍不住想,看来李惠雪这朵白莲花,似乎也是没那么有魅力。
虽然石煊十分喜爱她,可是周世澜待李惠雪也不过如此。
今日周世澜对李惠雪,可是一点儿都是不留情面。
甚至,连面颊之上的几许犹豫,都是未曾见过。
苏颖一阵子郁闷,如今又让元月砂再得意了。
周世澜也觉得这些事情很没有意思,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候,李惠雪却也是忽而伸手,拉住了周世澜的衣服袖子。
李惠雪的一双眸子,却也是不觉弱弱中透出了几分要强和倔强。
这样子的神色,对于周世澜而言,是很熟悉的。
从前李惠雪寄居在周家,她看似柔弱,可是一旦熟悉了,却知道李惠雪是那种闷闷倔倔的性子。
她受了委屈,虽然不会跟人吵,可是却会闷不吭声的生气。
那时候,李惠雪就会流露出如今这般的神态。
这一刻,周世澜甚至不觉微微有些个恍惚。
曾经的自己,是不由得觉得,李惠雪这样子的神色是很可爱的。
可是如今,周世澜却也是觉得索然无味。
周世澜温声言语:“不知晓阿雪还有什么事情?”
李惠雪已经是泪如雨下,十分可怜,沉闷而倔强的问道:“为什么?”
千言万语,都是化作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周世澜要这样子对待自己,一点情面都不留,性儿也是这样子的苛刻,只一心一意的偏袒元月砂。从前,周世澜是对自己极好的呀!李惠雪心里面酸酸的,从前周世澜可是不会如此对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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