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瞪向了薛婉,好似落水的人,捉住了一块浮木也似。
“薛婉,你快说一说,这些海陵逆贼,是何等的可恶!他们善于精心布局,乃至于栽赃陷害,哄骗陛下,危害龙胤!”
苏颖急切的望向了薛婉,仿佛就盼着薛婉开口,说些个她爱听的话儿。
元月砂是假冒的,是逆贼,是准备欲图不轨。
她认定薛婉,必定也是会极为情切说明一切。毕竟薛婉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她不会不怕。
而且薛婉已经咬了元月砂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自然没有反悔的余地。
薛婉就算反口,可是刚才在陛下面前说的是假话,那也是欺君之罪,那也是会死的。
别人瞧见了苏颖脸蛋之上的急切,认定了苏颖是恨透了元月砂,欲图将元月砂置诸死地。
事到如今,不依不饶,不死不休。
然而此刻苏颖并不是不死不休,她已经是在筹谋自己的退路了。
元君白如此言语,已然隐隐让苏颖觉得有些不妙。这一切好似元月砂布下的局,就等着自己这样儿的跳到了坑里面去了。最初的激动过去,她其实已然后悔,后悔这次自己主动来指证元月砂。
她来指证元月砂的时候,是笃定自己一定会赢,而元月砂也是一定会折在自个儿的手里面。可是如今,她已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苏颖这只狡猾的狐狸,当然也是想着脱身之策,想着如何的保全自己。
自己跳出来太快,没寻觅到一个替罪羔羊,事到如今,她只能临时挑中一个背锅的。既然是如此,又有谁会比薛婉更加合适?到那个时候,她可以将一切推到薛婉身上,说薛婉诬告,而自己不过是因为太过于激动,因此相信了。甚至于元君白之事,也许她也可以说,是因为自己太相信薛婉,又担心陛下安危,社稷动荡,故而用了些非常手段引诱元君白说出真相。这虽然有些争议,却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
好了,如今就等着薛婉更加凄厉的指证元月砂,那么这样子一来,就更加像薛婉想要元月砂去死了。
苏颖已然是半只脚踏入了圈套,可是她已然决定将脚缩回了,逃脱这个陷阱。
然而元月砂的眼底,蓦然浮起了一缕讽刺的笑容。
事到如今了,苏颖居然还心存幻想,决意脱身,当真是天真无邪。
自己是知晓苏颖狡诈如狐,几次三番居然能安然无恙。可是这再狡猾的狐狸,也是逃脱不了自己这个精心布局的猎人。
薛婉并没有如苏颖期待的,厉声指责元月砂。
她反而泪如雨下,好似忽而被佛祖光顾了一样,一副大彻大悟,忽而通透的模样。苏颖已然是觉得不妙,而薛婉却也是已经开始劝人向善:“苏三小姐,其实事到如今,你何苦如此执着,还要一心一意的陷害昭华县主?阿婉命苦,原本一门心思想着悬壶济世,可是却也是偏生被你拉下了水。可是如今,我实在不能忍心,更不想一错再错。苏三小姐如花美眷,还是回头是岸啊!你指使阿婉陷害昭华县主,我,我也已然不能。”
薛婉的泪水是那样子的充沛,容色也是那样子的诚恳,可是苏颖却只想伸出手,狠狠的撕破这张虚伪造作的面皮。
苏颖气得浑身发抖,内心之中,顿时生出了一缕恼恨。
这个薛婉,居然也是反咬自己,当真是太可恨的了!
薛婉不待苏颖说话,已然是抢白苏颖:“你不过是因为嫉妒元月砂得长留王殿下的欢心,又碍着你成为东海养女,居然是处心积虑,构人入罪。可是阿颖,你怎么能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做你帮凶。”
事到如今,苏颖已经彻底肯定,薛婉要出卖自己了。想必薛婉也是和自己个儿一样子的打算,决意诿罪别人,说自己是受人唆使。
可是薛婉凭什么买自己?薛婉那些脏事的把柄,可还是在自己手中。
只要将薛婉那些个脏事给抖出来,谁能相信一个杀人无数的魔医,居然会说真话?
既然是如此,薛婉说的话儿,自然必须是假的了。
苏颖不觉柔柔哭诉:“求陛下不要相信薛婉的话,陛下可知薛婉曾经做过许多恶毒的事儿。”
她手捏薛婉把柄,不信薛婉能够斗得过自己。
到时候,别人都会相信,薛婉是心狠手辣的人,而自个儿才是清清白白的。
然而薛婉已经抢先一步,咚的跪下来,凄然说道:“民女有罪,当初曾经引发一场瘟疫,害人无数!”
苏颖目瞪口呆,看着薛婉这样子说。
薛婉居然自己说出口,苏颖怎么都没想到。
既然这样子的话儿,薛婉都说出口了,那么今日攀诬之事洗白,又还能有什么意义!薛婉可不就注定身败名裂,注定会死?
苏颖厉声:“你也知道,自己个儿曾经害死多少人。”
薛婉凄苦的笑了起来:“陛下请看,如今苏三小姐已然是早知晓我曾经行径,其实就是她加意要挟。”
苏颖不甘心:“我是近日才知晓,却又觉得海陵逆贼之事事关重大,故而暂时隐忍。然而你一句句,统统都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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