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那么一双精致的眉宇,却也是蓦然流转了缕缕寒色,手掌轻轻一抖,剑锋之上一滴鲜血却也是这样儿轻盈的滴落。那点点血污,冉冉的润入了污秽的地面。
苏暖却忽而觉得身子里面的力气,好似这样儿忽而就消失掉了。
自己整个人,好似没有了所有的力气。
他手中的利刃,却再也都挥舞不出去。反而自己的喉头,竟好似喷涌出了缕缕的温热。
而这样子温热的血水,却也是使得苏暖蓦然捂住了咽喉。
一股子惊惧之意传来,苏暖缓缓的伸出了捂住了咽喉的手掌,只见自己那片手掌之上,却也是已然染满了血污。
也便是在方才的那么一瞬间,元月砂手中薄刃,已然是轻轻巧巧的,削破了苏暖的咽喉!
苏暖的心中,流转了恐惧。
他蓦然想起了苏颖情切,说的那么些个话儿,元月砂是海陵逆贼!
那时候,苏颖扯着自己的袖子,原本似乎是要说些个什么话儿的。可是苏暖心中充满了恼恨之意,根本无意去听。然后苏颖甚至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然被自己生生弄晕了。
元月砂的精致脸颊之上,却也是蓦然浮起了一缕天真无邪的笑容:“方才问苏公子,阿颖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有没有告诉你,我是海陵逆贼?”
元月砂一双眸子,流转了点点迷乱的光彩,瞳孔好似渲染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她眼中情愫,却也好似晦暗不明。
“苏姐姐说过了,让我不可随意杀人。可是,既然苏公子要取我性命,那也是怪不得我了。”
苏暖脸色一阵子的发白,他喉头咯咯的响动,想要说话儿,可是一个字都是说不出来。
苏颖是没来得及和他说些个什么,可是苏颖纵然是说了,苏暖也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毕竟苏颖撒谎成性,她为了往上爬,对元月砂加意污蔑,什么话儿都说得出来。
比如今日,苏颖口口声声,说元月砂是海陵逆贼。可在苏暖看来,这不过是苏颖又一次对元月砂的栽赃陷害。
可是他错了,元月砂当真是个海陵逆贼,手腕狠辣,心计深沉。她什么事儿,都是能够做得出来。谁又能想到,这个海陵的逆贼,有这么大的胆子,又如此的聪明,居然当众利用自己身世做文章。
苏暖说不出话,他喉头动了动,那血珠子却也是不免咕咕的往外面去冒。
然而纵然苏暖说不出话,元月砂却也是仿佛瞧出了苏暖的心思:“想来公子必定是在感慨,我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个。其实月砂的灵感,就来至于那日清夫人的污蔑不遂。她发现了我的身世可疑,加以污蔑,可是非但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让她自己也是落得一个极不好的下场。而别的人,反而觉得,我是清清白白的。就好似如今,阿颖明明说的是真话,谁也是不会认为是真的。”
苏暖死死的盯住了眼前娇嫩的容颜,好似忍不住要将元月砂狠狠的撕碎了。
他双眸喷火,心中充满了不甘,更不自禁的流转了一缕恼恨和愤怒。
元月砂简直是可恨,心狠手辣,如此相待。这般对自己,他可是按捺不住,更是气恼。自己是苏家的嫡子,父亲手眼通天,心狠手辣。如今一双儿女死在了这里,元月砂难道想要轻轻巧巧的脱身?
没那么容易的。
这个海陵逆贼,今日虽然是害死了自己,可是也是不会得意多久。
她或迟或早,便是定然是会死在自己的亲爹手上!
元月砂的唇角,反而流转了那么一缕极为不屑的冷笑。
“月砂来到京城,素来是十分小心的。苏公子放心,月砂自有法子脱身!”
苏暖的身子,咚的栽倒在地。
元月砂一双眸子,却也是流转了一缕狠色。她下了命令,让随行的海陵精锐,灭掉了苏暖那么几个贴身的侍卫。
苏暖当真可笑,他折辱苏颖,却知晓苏定城绝不会同意的,故而居然偷偷摸摸。
而苏定城的本事,元月砂也是略有耳闻。
只怕这个公子哥儿那么点本事,也是瞒不过苏定城。
所以,只要让苏颖的尸体消失,那么苏定城的怀疑,必定是会落到了别的地方。
苏颖虽然死了,可是这个女人曾经是何等的狡诈,又是何等的心狠手辣。只要苏颖消失,那么一个事实就会浮现在苏定城的心头,那就是自己的嫡子,也是被苏颖所害。
元月砂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了一枚小小的瓶子。这瓶中之物,乃是化骨的药粉,只要轻轻一点,苏颖就会从这个世上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她耳边听到了细微的动静,是那些苏家的侍卫,消失于海陵杀手手中。
能对苏暖如此听话,乃至于屠杀周围平民,就为了遮掩苏暖折磨妹妹的事实。
这些苏家的侍卫,死了也是不算如何的冤枉。
元月砂轻轻的踏出了房间,瞧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那淡色的唇瓣,却也是蓦然轻轻的吐出来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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