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因为石诫,她对石诫早无任何情分科研。她总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个坎,不想自己领着朝廷的大军踏入东海的土壤。
只不过,纵然她不说,有些个极为聪明的人,还是能猜出几许的端倪。
一想到了这儿,龙轻梅那蕴含了缕缕神光的眸子,却也是不自禁的落在了百里聂身上。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在龙轻梅第一次潜入了龙胤京城时候。她这样儿瞧着百里聂,却不止一次的,让自己内心之中,不觉泛起了涟涟的杀机。这样子聪慧的俊美少年,若是容他好好的全须全尾的长大,似乎这样子的妖孽就会就此为祸。可是百里聂实在是太聪明了,他若有心,试问天底下又有何人能将他处之?
如今多年前便泛起在龙轻梅心中的杀意,又不可遏制的,点点泛起在了龙轻梅的心头。
她极厌恶百里聂这般模样,更不喜百里聂用自己亲生女儿,来逼迫自己露出破绽。
只不过如今,这种想法也是只能想一想,绝不能付诸行动。
“如此瞧来,夫人可当真是对月砂关怀备至,分外有心。倒是好叫我这个长留王殿下,极是感动。”
龙轻梅手帕轻轻的捂在了唇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百里聂言下之意,那就是自己这个娘,如此冷漠以待李惠雪和石煊,倒是果真是元月砂的亲娘了。
哼,可他百里聂,又是什么好货色?
还不是心肠极狠,是极无情的秉性。
“殿下对我女儿如此关切,倒是让妾身是极感动了。”
却到底禁不住讽刺百里聂心肠狠辣,连她女儿都是会加以利用。
百里聂那淡色的唇瓣,忽而略动了一缕稍蕴甜蜜的笑容。他那张极俊美的容颜,却也是因这样儿的笑容,蓦然明润了千倍万倍,煞是动人心魄,令人心尖尖不觉一阵子的摇曳。
好似那池中的荷花,悄然的绽放,散发出惊心动魄的光彩。
他竟似有些不好意思:“夫人都瞧出来了。”
龙轻梅顿时不觉一怔,饶是她极聪明,这一刻脑子却也是不觉一僵,竟似有些个反应不过来。
旋即,她脑子轰然一炸,回过神来,方才察觉到百里聂口中说的是何等匪夷所思的无耻言语。
他,他居然是如斯?
他,他居然瞧中了自己的女儿?
他不害臊,这样子的事情,居然能这般说出口。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照顾月砂的。”
龙轻梅生生气笑了,盯着眼前这道恬不知耻的身影,恨不得将百里聂狠狠撕碎。
百里聂却如此的真诚而坦诚,极柔和的言语:“我心里也盼望,能早日叫上您一声岳母大人。”
这世上再没有比从眼前妖孽口中吐露岳母大人四字更具有杀伤力了。
龙轻梅生生的压下了面上的怒色,不觉恬静的笑了笑:“王爷不要脸,别人能拿你什么法子呢。”
“还是娘瞧得透彻,月砂便没这份沉稳和觉悟。”百里聂不以为耻,反而笑了笑。
这称呼,更从岳母大人变成了娘,却也是更加亲近了几分。
龙轻梅却气的想要吐血,可怜她这个命不久矣的薄命人!她不甘心,为什么,难道这就是上天对自己冷血无情的报应?可这报应也未免太可笑了些。她何德何能,让老天爷投了个百里聂到了自己的跟前。
龙轻梅皮笑肉不笑:“王爷称呼我什么都好,可别叫我娘,妾身,妾身怕不小心,会吐出来。”
自己的女儿,真是个命苦之人啊。
百里聂笑笑,也并无勉强。
若是逼得太狠了些,未来的岳母大人当真生生将自己撕了,那他怎么办?
龙轻梅虽然善于沉得住气,也极会隐忍,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一个人的忍耐,却也总是会有些个限度的。
当真撕破了脸,大家面上都是不好看。
就算龙轻梅心里面恨不得宰了自己,面上过得去,那也都好了。
龙轻梅却也是禁不住信念流转,若有所思。
她生生的压下了自己肺腑之间的一缕火气,却也是忍不住在想,百里聂究竟是有什么样儿的打算?
就好似当年,石诫对自己的一见钟情。石诫动了情,那会是有许多原因。除了年轻时候的龙轻梅是极为娇艳的模样,还因为那时候石诫本就颇具野心,不甘臣服于他那个叔叔。而且,龙轻梅所象征的东海势力,也是石诫想要网络的。可是如今,百里聂可还是这样子的心思?
然而他喜欢自己女儿,能从自己身上谋夺什么好处,龙轻梅却也是并不如何能想得出来。
只要自己不认这个女儿,那么元月砂永远只是朝廷的县主,而和东海也是绝无瓜葛。利用月砂,笼络东海,这自然是行不通的。还有纵然龙轻梅打心眼儿里面并不如何乐意承认,却也是不得不认,那就是百里聂身上拥有无与伦比的傲气。以百里聂的聪明才智,以他对着龙胤所具有的巨大的影响力,他收复东海,绝不屑也不需要出卖自己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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