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长河落日…什么来着?”吴慈悲一脚将灶台的开关踢飞,思索之时还不停晃荡着手里的炒勺。
“当当当…”实在想不出最后一个字的吴慈悲无奈的选择了放弃,而后端起炒勺看了看四周。
四周,满是野草的地面上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天上,拉齐奥已经将最后一人的脑袋揪下。
提溜着这颗还在惊恐的脑袋,拉齐奥轻飘飘的落在了吴慈悲面前。
接着就见吴慈悲将锅中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的浇头,淋在了那颗头颅上。
“呲啦…”没有痛苦的哀嚎,没有扑鼻的香气,这颗属于炊事班头头的头就这么——瞑目了。
“拉齐奥,我脑袋里的东西除了过去有关于‘我’的认知之外,其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多了呢。”吴慈悲挤着眉头,将炒勺丢至一旁。
而低着头拉齐奥却注定不会看到吴慈悲脸上的忧愁,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吴慈悲的话语中透着兴奋和期待。
“恭喜吴先生、贺喜吴先生啊!只要您能重拾旧忆、得复真我,必定所向披靡啊!”
“哎!这可不是我要的结果。”吴慈悲哀怨的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地上揪弄着野草,“我能感觉到,一旦我选择重拾过去,这界外游荡的权柄虽说无法再对我怎么样,可我总觉得…”
“啊?”又开始飙冷汗的拉齐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不合时宜的插嘴,不过他插完就后悔了。
好在,吴慈悲现在没心思搭理他。
当汗流的滴答声再次没入吴慈悲耳中,他开始望着阵法的保护罩自言自语起来。
每当他念叨一句,拉齐奥就会一次比一次痛苦的斩去自己听到的一切。
“哎!没想到这孩子比我想的更没出息,你说这…这哪有人不通过先观察外部环境的真假,从而再去推断自身异常呢?”
“他倒好,反而还将自己的意识切割至不可观测的维度。”吴慈悲顿了顿,坏笑着看了眼已经斩去一句话记忆的拉齐奥,“拉齐奥,你还记不记得一个人的自我有几个维度啊?”
此话一出,拉齐奥缓缓抬起头,挤出一副死了妈的可怜面孔:“吴…吴先生,我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快说!说对了就不杀你哦。”吴慈悲一脸和蔼的拍了拍拉齐奥的脑袋。
自知逃不过这遭的拉齐奥一咬牙,闭上眼喊道:“肉体、记忆、灵魂,三者缺一不可以,至于所谓的意识,不过是这合成载体之下的注定产物罢了。什么本我、自我、超我,都是存于现实的锚定,可有可无可替代。”
喊完,拉齐奥就如泄气的气球般,软趴趴的趴在地上。
对于这回答,吴慈悲谈不上满意,更谈不上反对。
只见他掏出一块烧饼边啃边自语:“说是这么说,可我那侄孙的意识可不就只差一点便可单独成纬了吗?真是难办啊,虽然我要的结果目前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但我是绝对不可能选择回家之前拥抱过去。”
“否则的话…”吴慈悲缓缓抬头,视线仿佛随着跳过了那些正在飞升的灵魂之光,直接飞遁至界外的虚无。
“我相信我现在完全有实力离开这个世界,去那古籍所言的初界潇洒走一回,可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旦我敢带着过去的记忆走出这方世界…”
说到这里,心神回归的吴慈悲并未继续自语,而是在拉齐奥的天灵盖胡乱划了几下。
接着,吴慈悲就躺在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再看拉齐奥,麻溜起身后向着阵法边缘的传送阵走去。
当然了,他这一次照样少不了心惊胆颤。
“天外会有一堆‘我’取代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虚无里还有无数个吴先生吗?”拉齐奥打了个寒颤,传送阵散发的白光逐渐将之包裹。
待到传送阵的亮度达到最高,拉齐奥本人以及他的心神都去到了另一个养骨牧场。
“如今少主的意识即将达到吴先生所计划的那个层次,我得赶紧将这些克隆体杀死,以免给少主的老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了,那些家伙也跑不了!”
——
门后,甬道布满了由生物基质构成的血管网络,顾开浑身上下每一颗畸变细胞都在与它们产生着若有若无的共鸣。
这种共鸣,只有他的意识能够感知到。
而此刻,他的意识正通过“眼前”的一切,回望着自己真正的过往。
就在这时,瑞亚阿娜突然苏醒,那双闪烁着红芒的机械瞳孔中流转起卡拉的灵魂残影:";749,你确定要读取这里的一切吗?";
";我确定。";顾开扯断一根缠绕在左腿的血管,粘稠的基因液喷溅在甬道墙壁,显露出吴慈悲的手写笔记:「第297次,顾开还是失败了!我觉得这孩子被他人塑造的这部分自我还是太倔了,他完全不明白、更不会主动去想——当观测者和其手中的权柄成为被观测者的观测对象,他那唯一的自我意识才会真正开始…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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