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没想到李飍竟口出恶言。这孩子虽有错,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咱自家人关起门来想如何查皆可。此刻当着这么多的人,这不是明摆着自爆家丑么?更何况若是这孩子真的不清不白了,少爷颜面何存?让这丫头以后如何做人?
于妈“扑通”一声跪下。
“少爷不可,兰儿既已回来了,便是遵守了当日的承诺,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你又何必如此折辱她呢?你如此羞辱了她,将来可是要后悔的!”
而李飍一时气恼,只顾自己发泄得痛快,竟忘了此刻还有这么多的人围观。被李妈如此一点拨,顿悟!
再看看地下跪着的女子即委屈又可怜!当下一股脑儿的将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了,不待他日失悔,此刻他已有点心生悔意了!
她离开他的这些日子,自己不是茶不思饭不想,心里满满的都是她,眼里更是容不得她人么?
可话已出口,如何收回?贬她为奴了还不解恨,竟要当着这么多人验明正身?如此伤人的话怎可出自他之口?
他不竟恼怒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却深恶地伤害了她。
心尖一疼,他举起手,正待借于妈的话下坡。
兰妮自知理亏,贬妾为奴,完璧当归皆是她当初的誓言。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他的一句话——李府不是藏污纳垢之地!
既然他不信——把心一横,她毅然起身。
“好!如你所愿,查便查吧!我若是不清不白,不用爷出手,死我亦不会脏了李府的片甲之地!”说完,看也不看李飍一眼,挺起脊背,视死如归地走向偏院。
李飍保持着制止的动作不知该如何,眼瞅着坚毅的小身板离开。心里痛意蔓延!
——他不是一直期盼着相聚之日么?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不该如此伤她?
喜婆跟随着她一同进了偏院,兰妮坚强的走到里屋,衣衫褪尽时满腹的屈辱憋的她涨红了小脸。
当喜婆大喊着:“恭喜爷,小夫人还是处子之身!”
兰妮终于忍不住,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
翠儿一边给她穿衣一边哭。三爷说要遣送主子回李府,她哭了!三爷也哭了,满嘴流不尽的鲜血却坚持告诉她真相。三爷不想害了主子,为了不连累主子,为了能让主子好好的活着,忍痛割爱送她回来。如今倒好,竟是这般受辱!
“兰主子,咱们不该回来呀!三爷要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了!”
兰妮屈辱的泪水汹涌而出,流了一泼又一泼,怎么擦也擦不尽。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哭声传出偏院,厅堂内,李飍听得心如刀绞。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从没想过她会为他守身如玉,他只希望她能回到他的身边。三公子派人来赎她的卖身契时,他当场便吓慌了。明知三公子要娶她为妻,可他还是想挣上一挣!他觉得,她的卖身契还在,便会还有一份希望!如今倒不用与那人相争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于妈看着兰妮伤心的样子,忍不住跟着抹眼泪。兰妮哭了个昏天黑地,直到哭累了,便在偏院睡着了。
李飍无心洞房,一直站在偏院门口既不进去也不离去!于妈出来,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轻叹。
“既然在乎她,何苦为难她?”
李飍默不作声,如一座雕像屹立不动。
三月,夜凉如水,李飍听得屋内的呼吸平稳绵长了,悄悄地遣入。翠儿蜷缩在椅子里睡着了。他没有惊动她,绕开椅子来到床边。床上隆起一个小山丘,李飍轻轻脱去鞋袜,点了她的睡穴,挑起一方被角躺进去,堂而皇之地将她搂进怀里。
心里突地一松,总算是充实了。梦想了这么久,以为这一生会彻底的失去她,还好,她还是回来了,回到他的怀抱里了。尽管有些坎坷,但总会过去的!爱她的心未变,怎会就此搁浅?
真好,还能如此真实的拥着她!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了,哪怕是她不愿意,他会等,等到她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
李飍一夜没睡,反复摩擦着兰妮手心里的伤疤。想像着钉子钉于她手心时的惨状,心脏直抽搐。心疼她的伤,心疼她吃过的苦。想着以后该好好的,加倍儿疼着她才是。
一夜极短,情意绵长。东方出现鱼肚白了,李飍轻轻地起身,穿衣声惊醒了椅子上的翠儿。她习惯为兰主子守夜,每每听到一点动静她便醒了。许是舟车劳顿了,加之昨晚又大哭一场,竟一夜睡的死沉。
一睁眼,对上李飍阴鸷的眼眸,该死!这登徒子何时进来的?
不对,他在穿衣服!翠儿瞪大眼睛!李飍毫不在乎她的反应,穿好衣服,在她瞠目时扬长而去!
翠儿一跳而起,赶紧上去查看兰主子。她推了推,那人和衣睡得死沉。翠儿腹诽,这算哪门子事?不是贬妾为奴了么?该死的登徒子,竟公然的敢来轻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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