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外面看看。”
孟梁安自觉地起身出去,寝殿内服侍姜心棠的宫婢也出去。
萧迟这才拂袖在床外侧坐下。
两人目光依然胶着在一起,姜心棠一张脸纯净如雪,乌亮的秀发从肩头披散些许到胸前,一双眼睛明亮溢着细碎的光芒。
“不生气了?开心了?”萧迟问。
姜心棠娇软点头,“嗯。”
屡次害她的人,掘她父亲墓毁她父亲尸骨的人,害死那么多在楚庭郡保护她的侍卫奴婢的人,终于得到相应的报应,她怎能不开心。
可开心之余,她依然会为那些为保护她而死的人感到难过,她明亮的眼睛微湿,“她真的,得了骨疽?”
“不是。”萧迟说。
随后习惯性地微张开双臂,姜心棠爬过去,趴到他怀中,他抱住她才低声说:“我让纪温尘给她喂了‘骨虫’,此虫以吸食骨髓和啃食骨头为生,吃饱了还会在人骨里繁衍和放毒,毒会使骨外皮肉肿胀溃烂。”
症状就跟得了骨疽差不多。
不晓得“骨虫”的,会将这症状认定是得了骨疽。
“繁衍?也就是说沈东凌骨头里的骨虫会越来越多?”姜心棠在萧迟怀中仰头问。
“嗯。”萧迟轻应一声,嗓音从喉头滚出,低沉好听,“骨虫会越来越多,吸食啃食她的骨头会越来越快,她的症状会越来越严重,熬不到几个月她就会卧床不起,余下日子在床上挣扎溃烂等死。”
姜心棠能想象到那画面。
每日承受着骨痛的折磨,躺在床上起不来,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本完好的皮肉溃烂腐败。
甚至最后还能闻到自己身体腐烂的味道…
很凄凉!
“吓到你了,觉得我手段过于残忍,是吗?”
“不,她罪有应得。”姜心棠摇头。
她的心软和怜悯,只对好人和自己人;对敌人,她晓得要以牙还牙,不能仁慈。
这时,乳娘抱着两个孩子进来。
方才乳娘抱孩子去喂奶了。
此时孩子吃饱,一进来,小公主就咿咿呀呀地朝萧迟挥舞着小手,小身子朝萧迟方向拱。
近来她情况好了许多,不会只粘着姜心棠了,想要她父王抱。
小太子则冷漠许多,看了他父王一眼,就看向姜心棠。
姜心棠从萧迟怀里撤开,让乳娘把小公主给她,她抱过小公主,小公主还朝萧迟拱,要萧迟抱。
萧迟摸小公主红点还没完全消退的脸,轻声,“父王还有事要忙,等忙完今晚再抱你。”
小公主很聪慧,虽还不足四个月,却似能听懂人话了,当即嘴巴一瘪,眼泪汪汪,要哭了。
萧迟只得伸手去抱她。
……
沈东凌被架到偏殿不久,院正带着几名太医赶到。
几名太医和院正给沈东凌查诊细看,再经过一番讨论,皆认为沈东凌的症状疑似就是骨疽。
沈东灼得知骨疽是个什么病后,脸色大变,忙找人去把外祖父信老王爷叫来。
信老王爷来了后,得知外孙女骨疼是疑似得了骨疽,他同样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地质问院正是不是诊错了。
院正很委婉地告诉信老王爷,沈东凌这种症状,十有八九就是骨疽。
信老王爷踉跄两步,差点跌倒。
沈东凌天要塌了!
“不是的!我一定不是得这个病!一定不是!”她不愿意承认,一旦承认,她的婚事定会不保。
这时大长公主从外头走了进来。
“姨母…”沈东凌立即叫她,试图再次解释自己不是得骨疽。
大长公主却没心思听沈东凌说话,她方才一直站在外头,院正和太医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你们都出去。”她扫了一眼偏殿内的宫婢、院正、太医。
这些人赶紧退出去。
大长公主转身,看向信老王爷和沈家兄妹,“送她回远东,本宫会遍请天下名医去为她医治,等她病治好了,再入京来与阿迟成亲。”
信老王爷一听,皱眉。
沈东凌急道:“我不回远东,我不是得什么骨疽,我的腿只是去年跪伤了!”
沈东灼则问:“姨母这是何意?”
“我都是为了她好,让她回远东,有利于她养病。”大长公主看都没看沈东灼。
沈东凌更加急道:“远东怎么会有利于我养病?京中有太医,我应该留在京中才对!”
沈东灼也道:“就是。再说远东是沿海,气候过于潮湿,凌儿病在骨头,去了远东更不利于她养病,应该留在较为干燥的京都才对。”
大长公主脸色沉黑。
非要她把话说得直白吗?
信老王爷看出大长公主的心思了,沉了声音,“凌儿还尚未确认真是得了骨疽,你萧家就又想悔婚不娶,是不是太心急了?”
这是需要确认的吗?
只要沈东凌有一丁点可能是得了骨疽,她就绝不可能让儿子娶沈东凌!
大长公主转头看信老王爷,“本宫可没说要悔婚不娶。但摸着良心讲,若换成伯父的独子,伯父会让独子娶一个有可能犯有传人疾病的女子为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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