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阳右手握着那杆黑黝黝的寒铁枪,就这样挺直了腰矗立在大殿之上。
任凭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如何的议论,他自岿然不动、冷笑连连。
但夏云曦那双略带失望的眼神却深深的刺痛到了他。
其实打从第一次被夏云曦召入京师之时,他就对入朝为官没什么兴趣。
赚钱、泡妞、享受生活,逍遥一生才是他的向往。
奈何夏云曦实在是太美了。
可随着他的足迹越来越广,和这个国度各个阶层的人接触越来越多,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陷入了其中。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些难过。
常言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毁灭。
他心里的压抑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之声响起。
顾寻阳右手握着的寒铁枪突然奋力的朝地上一杵。
带起的风稍稍吹起了他身上白色长衫的下摆。
刹那间,满堂皆惊。
那些窃窃私语,那些聒噪的议论,全都在这一声沉闷的撞击之声中被打断。
“放肆!”魏承恩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怒目圆睁的大喝道。
“安平候,你想造反嘛?”王亦怀眼里虽然满是忌惮,可依旧壮着胆子给顾寻阳安上了一顶大帽。
龙椅上的夏云曦也是一脸询问的看向顾寻阳。
但见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大殿中央的顾寻阳突然抬起头来。
目光直视夏云曦。
“玄月国使臣在这大殿之上大放厥词的时候没见你们有谁站出来,他说出要让大夏割让灵州和黑云州这等狂言妄语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反应如此强烈!
甚至你......王亦怀,你是不是觉得若是赔偿一万万两白银能换来和平,那也就算是成功了、甚至赚了对嘛?”
话里说的是满朝文武的不堪,可他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夏云曦的脸庞。
“安平候,你这是血口喷人,更何况在当前形势下,如果真能用一些银钱换来让咱们喘息的时间,这又有何不可?”王亦怀似乎是被顾寻阳说中了心中所想,显得有些急躁。
“你说什么?”顾寻阳突然回过头来,阴沉的对着王亦怀道。
他甚至把手中的寒铁枪横起指向了王亦怀。
“你......你想干什么,你还想连本官也杀了不成?”王亦怀被顾寻阳骇人的气势所迫,‘噔噔噔’的连退了三步。
“安平候,息怒啊!”工部尚书赵康挺身而出。
“安平候,不得放肆!”丞相王瑞林也站了出来,挡在了王亦怀身前。
“顾寻阳!”夏云曦一声娇喝,“把枪放下!”
他们是真怕啊。
若是顾寻阳一个控制不住,真的一枪弄死了王亦怀这个礼部尚书,那就真的没有办法收场了。
“呵呵!”顾寻阳冷冷一笑,转过身来再次看向夏云曦,“被迫割地赔款的时候你们不说说话,陛下被辱的时候你们也不敢站出来。”
“那你们可知道,君辱而臣死啊????”顾寻阳突然提高了声气,盯着夏云曦的双眼,猛然喝问道。
大殿之上再次陷入沉默。
无人敢接话,无人敢搭腔。
夏云曦酥胸起伏,心情复杂,也不知是喜是悲。
喜的是他似乎正是因为满朝文武就那样看着自己受辱而暴走,悲的是他在大殿之上口不遮掩甚至当着自己的面妄动兵戈。
而龙椅前方的杨熙蕾更是急得连连给顾寻阳使眼色。
但顾大公子恍若未见。
他再次深深看了夏云曦一眼。
接着猛然回头,面对着满朝的文武大臣。
“大夏立国已经一百余年,在这一百多年里经历高潮也深陷过谷底,可这一百多年来咱们从来都不曾割地赔款,更不屑于用和亲来换取一时之平和!
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不行了?
嗯?
你们真以为割了地赔了款就能换来和平嘛?
俗话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个道理你们难道不懂吗?
一寸山河一寸土,每一个角落都散满了祖先的鲜血,你们怎能说割让就割让?靠山王有一句话说得好,朋友来了咱们有好酒,但是财狼来了咱们也要敢于亮
出咱们手中的长枪!
大不了就是男儿葬沙场,女儿殉江山罢了,岂能失了气节?
岂能丢了咱们大夏的傲骨?
再不行,那便天子守国门!
哪怕王侯将相皆死于社稷又如何?
人生短短几十秋,又有谁能不死?
如你们一般苟且偷生,就算是活上百年又有什么意义?不过行尸走肉罢了。
往北看,煌煌灵州,数十万将士和百姓的英魂仍旧未散,他们都还在护着国门呢,你们就先软了嘛,啊?”
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
说得慷慨激昂。
说得满朝文武都低下了头。
“安平候,如今势不在我,若是能用和谈来结束这一场战争,岂不是更好?”丞相王瑞林听罢,心平气和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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