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上京城正酝酿着一出好戏。
姜泽好不容易熬到早朝结束,立即便去了谢琳的延禧宫,又打发桂荣将原本想要出宫的谢正清截住,待得从延禧宫回来,直接便回了御书房。
“让外祖父久等了。”因着谢琳的赞同,他面上带着喜色,踏进御书房的时候,似乎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谢正清不明所以,却最是擅长察言观色,起身行礼道:“看皇上气色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莫不是绩溪郡已经有了消息?”还是姜衍和蔚蓝那边已经有了动静,除此之外,谢正清想不到别的可能。
姜泽亲自将人扶起,扬眉轻笑道:“外祖父说的不错,确实是有喜事,不过,却不是绩溪郡的。”这可比发生在绩溪郡的喜事更加让人欣喜,毕竟是送上门的好处不是?
随即将昨夜收到的消息给谢正清说了,目光深深的注视着他道:“朕打算稍后便出宫一趟,外祖父以为如何?”
谢正清从姜衍说到谢术昭,心中就已经开始起疑,听完之后不由得眉头紧锁,沉吟道:“若消息属实,微臣觉得并无不可。”他望向姜泽道:“皇上,你舅舅的字迹与印鉴老臣再熟悉不过,不知可否让老臣一观?”
姜泽想得到谢正清的认同,也想再核实一遍消息真假,自然不会推诿,立即给桂荣使了个眼色,“有外祖父亲自把关,朕求之不得。”
桂荣立即将信笺呈上,“太傅大人请看。”
谢正清点头,抖了抖袖子拿起信纸,字斟句酌的仔细研读,末了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信纸,眉头却仍是不曾松开,“看这印鉴和字迹倒是不假,秦家女求助也言辞恳切,可老臣总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妥。”
姜泽挑眉,“外祖父有话不妨直说,但凡说得对的,朕自当听从。”可就连谢琳都已经赞同了,他不知道谢正清会说出什么话来,又能用怎样强势的理由来阻止他。
谢家将宝全都押在他身上,只有他好了,谢家才能长长久久的好下去。可话说回来了,谢家与秦家本就有仇,便是谢正清因着谢诗意没能进宫心有不甘,想要出手阻拦也不足为奇。
不过,谢正清纵横朝堂好几十年,想要收拾秦家女轻而易举,他相信他绝对不会在这关头来触他霉头。再说了,后宫虽有个曹芳华,但大体还是在谢琳的掌控之中——谢琳是她亲女,想收拾秦家女什么时候不行?
也因此,尽管谢正清没第一时间赞同,姜泽却还能耐住性子。
秦半城的诱惑太大,谢正清自然没有一定要阻拦的理由,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总觉的事情有诈,却是没直接反驳,“皇上放心,老臣定然知无不言。”
说着捋了捋胡须,起身踱步道:“按说你舅舅去绩溪郡的事情虽然隐秘,但此等大事,却断然没有不与老臣通气的道理,皇上以为呢?”这话说出来虽然会让姜泽感到不快,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人家是父子,便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要退一射之地。姜泽思量着点了点头,“关于这点,朕之前也想过了,且与母后商议过,没准是舅舅赶路匆忙,这才会没来得及。
再来,外祖父也说了,舅舅此行行踪隐秘,秦家人上京,很显然是与老三闹翻了的。而秦家之前与尹卓过从甚密,此番尹卓动兵,是直接与蔚家军杠上的,眼下尹卓已经兵败,老三又已经对秦家丢手,蔚家军会逮住秦家往死里整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秦家上京求助便须得格外谨慎,这万一被蔚家抓住把柄,亦或直接将人截住,那秦羡渊的计划岂不就全都落空了?到时候别说是秦家的家财了,就是秦家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保不住。”
“这话倒是有理,可皇上就没想过,万一这是个圈套呢?”谢正清拧眉沉思,忽而抬眸道:“皇上可有派人到镇国将军府刺探消息?关系到皇上的安危,此事半点马虎不得,依老臣之见,不如皇上直接派人走上一遭便是,又何需亲自前往?”
谢正清行事谨慎稳妥,在心中明明存疑却又找不出破绽的情况下,眼看着姜泽心意已决,只能稍退一步。他想,不管对方有什么谋算,只要姜泽拒不露面,对方的计划就只能胎死腹中。
可姜泽却并不这么想,他虽对拿下姜衍和蔚蓝没有把握,但对蔚池,却是十足自信,“外祖父说的圈套可是蔚池?朕也想过这个问题,慢说蔚池现在深居简出被困得动弹不得,便真是蔚家人捉住秦家几人,您觉得可能吗?”
“有何不可?”谢正清微微眯了眯眼。
姜泽垂眸想了想,笑着摆手道:“外祖父想多了,朕不认为是镇国将军府在背后捣鬼,一则,老三与秦家有亲,便是如今已经放弃秦家,这关系还是在的。蔚池精于世故,亲自出手对付秦家,无疑会落人口实。二则,倘真是蔚池捉了秦家几人,难道秦家的家产他就没有想法,又如何会眼巴巴将人送到朕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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