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竭力回避，一个暗怀不甘，两厢纠缠了好一番，叶二娘终究露出了得意笑容，让乔丐峰正视了自己。

她的身材很瘦削，肋骨清晰可见，腹部和背部布满了伤疤，尤其是心口处的那道疤，像是被利器贯穿所致。

"这是..."乔丐峰的声音有些发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玄慈留下的。"叶二娘平静地说，手指轻轻抚过那道伤疤，"他说要断了我的念想。"她缓缓的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可他断不了我的爱子之心。"

乔丐峰感到一阵窒息。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他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

叶二娘缓步向他走来，光洁的身体在寒鸦群中若隐若现，阴气下的伤疤泛着诡异的光泽。

"只要乔帮主答应保护我儿..."叶二娘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这身子随你处置。"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乔丐峰的脸颊，"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这个..."

乔丐峰猛地后退，后背再次撞上那堵无形的墙。他感到一阵恶心，不是对叶二娘的身体，而是对这种交易。"住手！"他厉声喝道，"我乔峰岂是这种人？"

叶二娘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那你要我怎样？"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若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寒鸦群的鸣叫突然变得尖锐，像是回应着她的情绪。乔丐峰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一团冰渣。

"叶二娘..."乔丐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先穿上衣服，我们好好谈谈。"

叶二娘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继续向前逼近。她的身体几乎贴上了乔丐峰，冰冷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

"乔帮主..."她呼出的气息喷在乔丐峰脸上，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一个护子心切的柔弱女人吗？"

乔丐峰感到一阵眩晕，那香气似乎有某种迷幻作用。他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

随着一股幽香扑面而来，叶二娘那冰凉的手指，已经攀上了他的衣襟。那指尖像是浸了寒潭水，激得他浑身一颤。

乔丐峰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那寒意透过粗布衣衫渗入肌肤。他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迅速凝结成霜。

"叶二娘，把衣服穿上！"乔丐峰的声音低沉如雷，在密闭的幻境中回荡。他右手紧握打狗棒，左手却下意识地挡在身前，像是要隔开那具逐渐逼近的躯体。

叶二娘赤足踩在虚无的地面上，每一步都漾开涟漪般的阴气。她瘦削的锁骨下方，道道疤痕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像是被毒液浸染过。

"乔帮主怕什么？"她嘴角勾起一抹凄然的笑，"我一个半老徐娘，还能吃了你不成？"

她顺势将身子贴得更紧，瘦削的肩胛骨硌在乔丐峰胸前，寒鸦群在他们头顶盘旋，羽毛间漏下的阴光，在二人的脸上投下斑驳影子。

"乔帮主..."她声音忽然软得像融化的雪水，带着二十年前勾引玄慈时的腔调，"难道你就忍心……”

"叶二娘！"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你先松开..."试着抽手却被她十指紧扣。那骨链硌在两人皮肉间，生生硌出几道红痕。

院墙外突然传来玄慈的佛号声，隔着寒鸦群听不真切。叶二娘身子微微僵了僵，红裙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身上，只是领口还敞着，露出小片苍白的肌肤。

乔丐峰趁机后退，靴跟撞到块凸起的青砖。他这才发现地面不知何时裂开了蛛网般的细缝，几株枯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你儿子..."他喘着粗气扯开话题，"跟我义结金兰，我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兄弟！”

叶二娘猛地拽紧衣襟，指甲在布料上刮出刺啦声，"我那傻儿子...到现在还当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和尚..."说着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像掺了碎玻璃，"乔帮主倒是提醒我了——"

她手腕一翻，槐木法杖顶端冒出一股幽光。乔丐峰眼前顿时浮现虚竹的影像：小和尚正在雪地里笨拙地练罗汉拳，鼻头冻得通红。

"你看他多傻..."叶二娘声音突然温柔下来，手指虚抚过影像中虚竹的发顶，"连套入门拳法都练不好..."影像突然切换成玄慈被面具人剑气所伤的画面，鲜血在雪地上洇开刺目的红。

乔丐峰胸口发闷，这画面比方才的肢体纠缠更让他难受。寒鸦群突然发出尖锐啼鸣，他抬头看见其中几只眼珠竟变成了血红色。

"所以乔帮主..."叶二娘不知何时又贴了上来，这次却保持着半尺距离。她指尖凝着滴阴气化成的露水，轻轻抹在乔丐峰衣领上，"就当可怜可怜..."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跟面具人周旋的那个"叶二娘"被剑气劈中，红裙像凋谢的花瓣般片片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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