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和敬公主满脸担忧的想去扶,却被皇后狠狠甩了开来。
一步,两步,三步……
每一步的喘息都仿佛用尽了皇后全身的力气,但心里的愤怒还是驱使着她走到了莲心面前。
皇后抬起颤抖的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的胸口起伏不定,目光中燃烧着要将莲心吞噬的怒火。“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本宫!”
莲心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她没有躲,脸上无悲无喜,听到皇后的问话,她似笑非哭的勾唇,“皇后娘娘难道不知吗?”
皇后浑身僵硬,只觉哑口无言。
当日她酿下的苦果,终究是报到了她的头上,可为什么死的是她的孩子,为什么不是她呢,明明都是她干的坏事啊!
她呆呆地望着莲心,泪水不自觉顺着脸颊流下,满腔的悲愤让她忍不住开了口:“本宫知道,是本宫对不起你在先,可我的永琏是无辜的啊!你若有恨,冲本宫来就好,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下的去手,他是本宫的命啊!”
“那我的弟弟妹妹呢?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莲心的声音因极度的悲愤而变得嘶哑,“他们也是奴婢的命。”
“当年你把奴婢嫁于王钦,他日日夜夜折磨奴婢,让奴婢痛不欲生,奴婢也曾对您忠心耿耿,期盼着您能念及旧情,救奴婢于水火。可您呢?您只顾着自己的荣耀和地位,对奴婢的苦难视而不见!让我忍耐谅解王钦,为了弟弟妹妹们,奴婢只能忍辱偷生,奴婢想着,只要自己的忍耐能换来他们的平安和幸福,这辈子也是值了。”
“可奴婢的忍耐换来了什么?是乱葬岗中无人认领的尸体?是亲人间阴阳两隔的永诀,奴婢连他们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一夕之间,这世上只剩下奴婢独自一人,您让奴婢怎能不恨?!怎能不恨?!”
皇后听完莲心的控诉,脸色愈加苍白,终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闭目,道:“还有谁?”
“嘉嫔、海贵人和纯妃娘娘,”
莲心也没瞒着,忽视一旁贞淑的想杀了她的目光,全都说了,“嘉嫔暗地里唆使奴婢,海贵人纯妃找到的奴婢,真正害死端慧太子的芦花并不是窗户没关严实飘进来的,那是奴婢打开做的假象,纯妃送来的玩偶里的芦花才是害死端慧太子的真正原因,而那玩偶的乃是海贵人所制。”
当日海贵人问她要这个玩偶,莲心鬼使神差下留了下来,谎称自己已经烧掉了。
她把这个玩偶拿了出来,递给了皇后,那是个四四方方的小老虎玩偶,模样甚是可爱。
皇后面沉如水,缓缓接过。她的手指轻柔地在玩偶的表面摩挲着,这一摸,便敏锐地感知到这是用杭绸精心制成的。
那杭绸质地细腻,光泽温润,触手之间,便能感受到其非凡的品质,当年也只有最受宠爱的海贵人才有,皇后目光凝重,仔细端详着这玩偶,心中愈发笃定,这玩偶的确是出自海贵人之手。那独特的针法走线,每一针每一线都带着海贵人的风格,旁人难以模仿。
皇后心中已经信了大半,毕竟杭绸虽好,却有唯一的缺点,就是布料孔隙大。
若……
皇后毫不犹豫地沿着玩偶的口子用力撕开。她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探,果然,摸到的是那轻飘飘却又无比致命的芦花。
“好、好的很!”皇后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两个名字,指甲深深地嵌入玩偶之中,“海贵人!纯妃。”
这宫里看着最老实和善的两个人,却是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
“皇额娘,我这就告诉皇阿玛去,”和敬公主气势汹汹的,转头就想去找皇阿玛做主。
“回来!”皇后制止道。
现在还不是告状的时候。
“她们为何要这么做?”皇后问道莲心。
贞淑煽风点火,恨不得挑起皇后对她们的敌意:“海贵人自然是因为她的好姐姐如懿,皇后娘娘,你看看你多可悲,害死你儿子的人都活的好好的,地位稳固,膝下都有一子,而皇后娘娘你?怕是没命生了吧。哈哈哈哈哈。”
“贱婢!”和敬公主怒不可遏,冲上前去,扬起手就狠狠朝着贞淑的脸上扇去,几巴掌落下,贞淑的脸颊很快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再敢对皇额娘不敬,我要了你的命!”
“此事奴婢也不知晓,”莲心神色凄然,正式朝皇后跪了三拜,随即拔出了头上的莲花簪,“奴婢自知为奴不忠,愿以死谢罪。”
她言尽于此,也算是全了这场主仆之意。
这根莲花簪,是莲心的弟妹省吃俭用存钱送给她的,也是她唯一的念想,用这个簪子自杀,希望弟妹不要怪她,莲心紧紧握着这根簪子,眼中满是决绝,朝自己的脖颈狠狠刺去。
弟妹。姐姐来找你们了。
说时迟那时快,皇后奋力伸出手,堪堪拦住了莲心刺下的簪子,簪尖在离莲心的脖颈处仅有一寸之处停住。
锋利的簪尖划破了皇后的手掌,瞬间,鲜血涌出,顺着她的手腕流下,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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