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舟的指尖有些凉。
可秦徊的肌肤却滚烫,像火炉一样。
丝丝凉意很快就被炙热覆盖浸染,再也察觉不到。
秦徊默默挺直背脊身子。
慕舟的手指明明那样纤细,人也瘦弱,却不想竟也有几分力气。
每按一下,都有种奇异的酸胀。
那触感渐渐蔓延至整只手臂。
被打断筋骨都能强撑过来的他,此刻竟有些难以忍耐。
秦徊默默咬牙绷紧。
慕舟感受到他的变化,忍不住出声道:
“殿下,您别这么用力。”
娇软的嗓音有些小抱怨,又有些敢怒不敢言。
秦徊瞬间意识到,自己这样绷紧身子,肩膀的肌肉会更加硬,她按摩起来定然要费一些功夫。
想到这里,他瞬间卸下力气。
只是如此一来,慕舟那柔柔的指法对他来说,感触就更加明显了。
秦徊闭了闭眼。
他冷着脸色,任由火气不断上涌。
*
吴江很快就将药送来,慕舟按摩后,又给秦徊小心翼翼的涂抹上。
等药都晾干后才能穿上衣衫,所以此刻秦徊仍旧裸露着半边肩膀。
慕舟躲开视线,擦拭着手指,余光却瞥见一件熟悉的东西。
多宝阁角落的那枚珠钗,仿佛是她曾戴过的。
稍一想,慕舟就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混乱的夜晚。
她的珠钗簪子散落一地,离开时也只是匆忙间换上衣服,随便挽了发型。
应当就是那时落下的。
没想到,秦徊竟然还收着。
慕舟默默收回视线,心思一转,权当没看到。
正巧秦徊突然开口对她道:
“孕育了皇三子和大公主的芳婕妤今日被打入冷宫赐鸩酒,你可知晓缘故?”
慕舟愣怔一瞬,没想到秦徊会提起芳婕妤。
她点头,将自己听到的说出来:
“芳婕妤干政,以下犯上。”
却听秦徊轻哼一声,嘴角的笑意讽刺:
“那些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芳婕妤只是唱了首父皇不喜的曲儿,惹了父皇不高兴,就被打入冷宫。”
就是这样荒唐的缘由。
即便育有一个皇子一个公主,在阴晴不定的皇上面前也一样没有免死金牌。
他的父皇行事毫无顾忌,从来不是个将人命当回事的人。
慕舟听到这些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恐惧。
秦徊见状,声音无意识柔了几分:
“莫怕,孤到底欠你一个人情,定会保你一命。”
慕舟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多谢殿下。”
秦徊凝神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暗暗思忖。
知晓父皇身边有多么危险,她这样惜命又有点小财迷的人,应当会迷途知返吧。
*
离开东宫前的这两日,慕舟每日都会去为秦徊按摩上药。
为此,秦徊又赏赐了她一万两银票。
带着赏赐,她欢欢喜喜的离开东宫。
回祥云殿的路上,她特意抄了条近道,却不想竟在鱼池边遇到了瑶妃一行人。
瑶妃喂鱼食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恶意。
眼见着慕舟恭敬地行礼,她风情万种的倚在栏杆上,倨傲的抬着下巴,却不说让她起身。
等看到慕舟身子开始颤抖后,她扶了扶头上的金凤钗。
她身边的丫鬟立刻对慕舟呵斥道: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起身,脏东西,也不怕碍了娘娘的眼。”
慕舟唇瓣微抿,身子晃了下,这才低着眉头起身。
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叫瑶妃无端生出一股无名火。
那日皇上将那枚玉扳指给了这个贱婢时,她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狐媚子贱婢,就是存心在勾引皇上。
即便她并非皇上喜好的妖艳女子,可吃惯了山珍海味,也难保皇上不会想尝一尝清粥小菜。
想到这里,瑶妃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在慕舟的注视下,将手上的镯子扔进鱼池里,随即妖冶的笑起来: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赏赐的镯子掉进鱼池了。”
她的大宫女立刻道:“这可是娘娘最喜欢的镯子,”她看向慕舟,抬手指着她,“你,快下去给娘娘拾起来。”
见慕舟面露惊恐,本能想要退,两个宫女立刻上前夹住她,将她推到鱼池边。
最终,在瑶妃咯咯的笑声中,慕舟跌落鱼池。
鱼池虽浅,可慕舟身上也一样被湿透,她狼狈的踩在那些鹅卵石上。
好不容易将那镯子拾起,她正要上去,就听瑶妃道:
“这样高的池子,她如何能上得来,周成海,你下去帮她一把。”
“哎,奴才遵命。”
瑶妃语气里的恶意,和太监周成海脸上的猥琐在岸边交织。
慕舟脸色惊恐的后退。
她的身子已经湿透,那太监下来定是不怀好意,这样折腾一番,恐怕上了岸后,瑶妃下一步就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要给他们凑成一对。
这宫里,宫女太监结成对食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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