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鱼的手刚拽住江洱后领,那团黑雾已经裹了上来。
她能感觉到黑雾里有细针扎皮肤,不是疼,是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冷。
江洱怀里的沈青竹突然呛咳起来,小脸憋得通红,
安卿鱼这才发现黑雾里混着极细的黑沙,正往人鼻腔里钻。
"屏住呼吸!"她吼了一嗓子,自己先抿紧了嘴。
余光瞥见那干瘦新兵正把碎戒指往嘴里塞,
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去,嘴角沾着血珠还在笑:"镇墟碑的压制?
二十秒缓冲够你们死十回了。"
安卿鱼后槽牙咬得发酸。
她知道镇墟碑关闭时确实有二十秒无压制期,可这新兵怎么会知道?
难道古神教会早就在镇魔司安了钉子?
黑雾突然像被抽走了气,"唰"地缩回干瘦新兵脚下。
那小子原本佝偻的背挺得笔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
指节噼里啪啦响,连军装都撑破了,露出底下绣着黑莲的紧身衣。
"冥柳。"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像砂纸磨铁棍,
"古神教会外门执事。"
江洱退到安卿鱼身侧,手按在腰间的淬毒短刃上:"池境巅峰?"
"池境?"冥柳嗤笑一声,掌心腾起黑雾,
地面的碎石子被吸得直打旋,"现在是无量境。"
安卿鱼的心跳漏了半拍。
镇魔司典籍里写过,无量境修士能引动天地气劲,
普通除魔使在他们手下连三招都走不过。
她扫了眼江洱——这姑娘才破了池境没多久,沈青竹更惨,前天才刚开了灵脉。
"跑。"她压低声音,
"往镇墟碑方向跑,袁总教官他们在地下控制室,说不定能提前关闭压制。"
"来不及了。"冥柳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指甲长得像弯钩,
"二十秒,够我杀你们三次。"
安卿鱼反手抽出背后的降魔杵,金属撞击声在空地上格外响:"试试?"
"小丫头片子。"
冥柳的指甲擦过降魔杵,火星子"滋啦"一声,
"你师父没教过你,跟无量境修士动手前先看自己几斤几两?"
他抬手,黑雾凝成锁链缠向安卿鱼手腕。
她咬牙翻滚避开,锁链擦着腰侧划开道血口,疼得倒抽冷气。
江洱的短刃从侧面刺来,冥柳连头都没回,反手一抓就捏住了她手腕。
"咔嚓"一声。
江洱的惨叫刺穿耳膜。
安卿鱼红了眼,举着降魔杵砸向冥柳后颈。
他侧头躲过,锁链缠上她脚踝,猛地一拽——安卿鱼摔在地上,
后脑勺磕在青石板上,眼前直冒金星。
"还剩十五秒。"
冥柳拎起江洱的后领,短刃"当啷"掉在安卿鱼脚边,"先杀谁好呢?
小队长?
还是这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
沈青竹缩在墙角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安卿鱼想爬过去,锁链却勒得她肋骨生疼。
她突然想起今早袁罡训话时说的:"遇到绝境别慌,镇魔司的人,骨头比钢筋还硬。"
"你猜袁罡现在在哪?"
她扯着嗓子喊,
"他在地下控制室关镇墟碑,你那二十秒缓冲,够他带一队教官上来撕了你。"
冥柳的动作顿了顿。
安卿鱼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又被狠戾取代:"骗我?就算他来了,无量境对池境大圆满,十个袁罡也不够看。"
"那你猜猜,他要是带着镇魔司的镇山剑呢?"
冥柳的脸"唰"地白了。
地下控制室里,袁罡把通讯器摔在桌上。
"古神教会的人混进新兵营?"
他扯松领口,额角青筋直跳,"谁负责的政审?"
旁边的技术兵缩着脖子:"总教官,那小子档案是...是您亲自批的。"
袁罡的手悬在半空,半天没落下。
他想起今早晨训时,那干瘦新兵还举着哑铃喊"总教官加油",
现在想来,那眼神根本不是崇拜,是看猎物的打量。
"镇墟碑压制解除还剩多久?"
"十七秒。"
"十七秒?"
袁罡抄起墙角的玄铁刀,
"通知各队教官集合,我带他们先上去顶着。"
技术兵急了:"总教官!无量境修士不是您能硬抗的!"
"废话。"
袁罡把刀往肩上一扛,"但我能拖十七秒。"
他踹开控制室的门,晨雾里传来沙哑的笑:"小崽子们,跟老子杀穿地面!"
地面上,冥柳的锁链突然松了。
安卿鱼趁机捡起短刃扎进他小腿,他痛吼着甩飞江洱,反手掐住她脖子。
"还剩十秒!"
他掐得安卿鱼喘不上气,"等镇墟碑没了压制,我要把你们的魂魄..."
"把你奶奶个腿!"
一声暴喝从远处传来。
袁罡带着七八个教官冲过来,玄铁刀划破晨雾,刀风卷得冥柳头发乱飞。
他慌忙松手后退,安卿鱼摔在地上猛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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