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揪住汪瑾轩后领,像拎小鸡似的往破屋里拖,"快把心法口诀背来听听,若有半句差池——"
"老祖饶命!"汪瑾轩被按在满是霉味的竹榻上,瞥见墙上剥落的"静心"二字,忽然福至心灵,"其实邀月前辈传功时说,这明玉功刚柔并济,需得用至阳内力调和...比如葵花宝典?"
旱烟杆突然停在离他鼻尖三寸处。老祖盯着他眼底的狡黠,忽然哼了声:"当年老祖与前移花宫宫主斗酒,她还说这功非得处子之身才能练——"话未说完便看见汪瑾轩耳尖骤红,顿时吹胡子瞪眼,"好你个小兔崽子!果然没安好心!"
"冤枉啊!"汪瑾轩抱着头往床底钻,却被老祖用脚尖勾住腰带拽回来,"我只是被迫的!"
老祖忽然沉默了。
一个真丢人的眼神丢过去,然后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轻轻点在汪瑾轩腕间"大陵穴",只见两股内力如水火相济,竟在穴位处凝成颗晶莹的小露珠。"乖乖..."老头倒吸口凉气,旱烟杆从嘴里滑落,"你这是...你这葵花内功怎么回事?你跟小东方也有。。。"
"嘿嘿。"汪瑾轩揉着被掐红的手腕,一脸傻笑的看着葵花老祖。
老祖盯着汪瑾轩那欠揍的表情,忽然抓起桌上的酒坛砸过去。
"滚!别在老祖我这这儿显摆!
以后按部就班的练吧,两种内功没什么冲突。"
酒坛擦着汪瑾轩耳畔飞过,在墙上砸出个窟窿,陈年酒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老祖不生气了?"
汪瑾轩狗腿子似的捡起旱烟杆,替老头装上烟丝。
"等我神功大成。。。"
"少来!"
老祖拍开他的手,却在看见冰棱里映出的自己白发时,忽然叹了口气。
"记住了,若哪天功法反噬..."
他猛地拽过汪瑾轩后颈,在他耳旁低语几句,直听得少年人瞳孔骤缩。
"这...这...真能行?"
汪瑾轩望着老头眼中狡黠的光,忽然想起江湖传闻里"葵花老祖与移花宫主的陈年恩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行就行,不行就给老祖滚过来当太监!"
老祖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惊得梁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
"记住了,如果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回来找老祖我。"
"是是是!"
汪瑾轩捂着屁股往外跑,晨光里传来老祖的嘟囔。
"臭小子,别以为老祖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他猛地刹住脚,转身时正看见老祖在破窗后冲他挤眼睛。
远处宫墙传来巡卫的脚步声,汪瑾轩摸了摸刚才被老祖踢中的屁股,忽然对着冷宫里的老疯子抱了抱拳。
"谢老祖指点!"
他朗笑一声,跃出宫墙时带起片扬尘。
葵花老祖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忽然用旱烟杆敲了敲墙上的"静心"二字,烟草味混着陈年美酒的味道在破屋里散开,像极了当年那个敢爱敢恨的小太监,和那个总爱与他斗嘴的移花宫主。
"老女人,你徒弟倒比你会选男人。"
他对着西风喷出口烟圈,看它晃晃悠悠飘向宫墙外的江湖,忽然咧嘴笑了,缺了颗牙的嘴漏着风。
"可惜啊...老祖我的葵花宝典,还是比你的明玉功更厉害。"
冷宫的荒草在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年代的刀光剑影与爱恨情仇。
而那个曾让江湖闻风丧胆的小太监,也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佝偻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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