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一千万人过去……
英伦岛总共才一千八百万,骤然多出来一半的人,社会秩序会迅速崩溃,他高贵的昂撒血脉都会遭受到致命冲击——格里斯几乎是两眼一黑,他强撑着,谈判的官员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这完全没有可行性!”
“有的。”迟钟笑了,东方美人这一笑简直勾人魂魄,“你们可以试试。”
“这条约不过是一张破纸,我不承认,你又能如何?”
格里斯在海洋上猖狂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栽跟头,更何况他还打赢了,怒道,“你就不怕我继续打下去!”
“奉陪到底。”迟钟保持着温和,“你可以试试,把京城炸毁后,我会如何反击。”
太好了,快点炸,最好把满清直接炸飞。
迟钟都想给格里斯鼓掌了。
他一直在笑,仿佛胜券在握,笑得格里斯心里发毛,直接暂停会议,带着自己人离开了。
迟钟笑了一会,笑得苏宁也觉得他快疯了,这才停下来,站起身,“本尊乏了,退下吧,没什么要紧事别打扰。”
官员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吭声,立刻把今天的事情汇报给尊主大人。
苏宁没听懂迟钟的话,问了下属,听了遍翻译才知道钟哥有多厉害,一己之力吓退格里斯。他抿了抿嘴,不知为何,心脏颤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不祥的预感。
钟哥这些日子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
冬野赶了过来,拖住了林岁的命,但林岁还是时日不多了。
他在夜里总是醒,冷汗把衣服浸得发潮,喉咙干得像要裂开,想喝口水,下人端过来,林岁试图自己端着,可手臂却抖得厉害,半杯水流洒在床单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渍。他盯着那片水渍看了很久,忽然发现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了。
手腕细得能被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圈住,皮肤松垮垮地贴在骨头上,像挂在衣架上的旧衣服。眼窝深陷,颧骨突兀,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次梳完头,梳子上都缠满了发丝,他看一眼,就随手丢开,像在丢弃那些抓不住的日子。
冬野守着他,迟钟也在想办法。
可是神核碎了,他没有时间了。
迟钟又来同他讲了些话,林岁一直放不下这场战争,死死拽着生命不肯闭上眼睛,从穗央到上元,安静地注视着帝国的崩坏。
“这一步,很险。”林岁说。
迟钟道,“我不可能把港岛割让出去。”他低下头,长发落下来,有些凌乱,“李唐和刘汉都在梦里骂我了……”
冬野抬了下眼。
格里斯与他疯狂扯皮,对于后面两点,迟钟都能让步一些,唯独港岛绝对不可能,甚至格里斯气到在长江上与迟钟动了次手,发现确实讨不到好处,他咬牙切齿,“行,迟钟,真有你的。”
打赢了还被谈条件,格里斯第一次遇见。
迟钟愿意与格里斯继续友好往来,商业合作,尘埃落定之后,格里斯还邀请他参加派对,举着红酒杯,“我觉得我们不是敌人,对不对?”
远交近攻,他们相距甚远,应当好好合作才是。
“我们当然不是敌人。”迟钟也冲他笑,非常友好的那种,带着一种放松,看得格里斯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赶忙用饮酒遮掩他的慌乱。
迟钟念英语有种别样的滋味,多了些大地般的厚重,像是承载了无数时间,声音很温柔,明明有口音问题,格里斯一直都讨厌那些方言,可是他却很喜欢听迟钟说话。
他们聊了很多历史人文,不管格里斯说什么,迟钟都能接上话,他好像真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格里斯喝了很多酒,透过玻璃杯看迟钟的眼睛,喃喃道,“你的眼睛好漂亮。”
迟钟看过去,与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对视,他目光下移,“你的嘴唇也很漂亮。”
“手也好看。”他真是醉了,竟然去抓迟钟的手,也不怕迟钟忽然变出长剑削了他的脑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想到他们打斗的时候他握紧长剑的姿势,骨骼凸起,青色血管清晰可见,把力量感和美感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格里斯笑起来,“Did you hear that? I'm intrigued.”
“……”迟钟抽回手,轻声道,“你喝醉了。”
“Maybe.”格里斯说,“I'm happy today, and I wonder if you have time...”
“我该回去看看我的孩子了。”
格里斯看着他站起身,红色长袍飘然离去,完全不听他最后的话。
红酒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迟钟并非去找林岁,而是踏进了苏宁的宅院。
他抬手止住下人的行礼,让主院的人都出去,不许通报,推开门进去的时候,苏宁刚洗浴完,靠着床头在烘头发。
“哥…?”
“所有人,退下。”
侍奉苏宁的大管家一看迟钟脸色阴沉得可怕,浑身还有酒气,顿时心肝一颤,立刻出去找人,“快!快去找齐齐哈尔大人!十万火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