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或许关乎樊家生死,见樊阁老许久不言语,许多人先急了。
有人站起来提议,“既然确定了人在摄政王那,干脆派些人去公所,把人给抢出来!”
他对面一人冷笑,“兄长也说了人在摄政王公所,那地方多少杀手进去了也得有去无回,不送把柄给别人就算运气好的,你还想抢人?”
大家又都沉默了,愁苦万分。
这时,樊阁老终于开口,“杀了。”
众人一怔,有人点头,“那姓吕的女子的确留不得了,若不是她到京兆府告状,哪有后来的这些麻烦!”
樊阁老抬起眼皮,皱纹下的一双老眼精光闪动。
“我是说全都杀了。”
“她要死,公所大牢里的那个也要死。”
有人惊愕,“可他不是您……”
樊阁老眼神很辣,却是慈祥的笑了,“我什么?”
那人急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没、没什么。”
樊东平是樊阁老养在南一县的私生子。
樊家多数人还是在今日坊间街头的传言中才第一次听说。
具体怎么回事,恐怕只有樊阁老与他最信任的两个儿子知晓。
此刻再看樊阁老的态度,众人纵使心中有疑,也不敢多问。
樊阁老继续说,“别忘了还有同在公所大牢的南一县县衙众人。”
“另外,护送吕氏上京的那些人,今科状元倒可以先放着,等明日早朝老夫会一会他,若能归我所用也罢,若他不识趣,老夫掌管吏部,料理他再容易不过。”
“剩下一个异国商贾,一个区区农女,低贱之人杀就杀了。”
樊阁老眯起老眼,森然地而笑。
“敢坏老夫的事,老夫倒要看着,这女人死了,咱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摄政王会不会心疼?”
流言已经传扬开来,樊家难以与樊东平撇清干系。
既然无法扭转,那就抹消一切。
只要相关的人都死了,就算皇帝疑心,摄政王想查。
无凭无据,到头来又能奈樊家如何?
至于那樊东平,他就是个被养废了的疯子。
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就算摄政王撬开他的嘴,问出了口供,内容也只能是樊东平自己作恶多端的那些破事。
摄政王公所,慕南钊望着天边仅剩一线的晚霞残光。
晨昏交界之时,天色昏蒙,魑魅魍魉皆蠢蠢欲动。
一名暗卫上前禀报,“王爷,樊家的人有动作了。”
慕南钊上挑的凤眸扬起一抹讥诮。
这樊阁老还真是老了。
竟会以为自己这次还能胜天半子,抢先消灭所有的不利?
天真!
慕南钊朝公所大门走去,“今晚你们在这守着。”
“也不必留活口了。”
暗卫抱拳,“是!”
小何府高墙之外,慕南钊伫立良久。
本来按计划,他还不会这么快对樊家动手。
可谁让樊家人查到了顾喜喜呢?
据樊东平的口供,有个神秘人向他透露了顾喜喜的踪迹。
虽然樊东平并未目睹那人的真容,也无法阻挡慕南钊怀疑的指向。
派人顺藤摸瓜,与樊东平见面之人,果然是樊府的一名管事。
如此可见,樊家还是有点本事的。
纵使慕南钊早前就命人尽量隐没了顾喜喜一行人沿途及入京的痕迹。
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是找到了顾喜喜。
想来顾喜喜住在小何府,与何景兰的关系,还有安庆和、江明远二人,在樊阁老面前都已经是明牌。
今晚注定了不安生。
何府有众多暗卫守护,又与摄政王府一墙之隔,再安全不过。
安庆和住在这儿倒是不成问题。
江明远下午离开杏园宴时婉拒了几家的邀请,依旧住在客栈。
虽说樊家未必敢即刻对新科状元动手。
慕南钊还是派了人去暗中保护。
一来,此人毕竟是顾喜喜的表兄,才高中就被害身亡,顾喜喜一定会难过。
二来,江明远的确是个有才之人。
明知何景辉离京远赴外县灭蝗,今晚回不来。
外姓男子挑在这时拜访,万一被人知晓,于府中女眷名声有碍。
慕南钊犹豫再三,终究没有上前叩门。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回了摄政王府……
玉竹院。
何景兰睡不着,翻身看顾喜喜合着眼,问,“睡了么?”
顾喜喜含糊地嗯了声。
何景兰笑,“哎,你说江明远的杏花这会儿送出去了么?”
顾喜喜声音带着困意,“不知道。”
“反正他送出去了,对我也只是多叫一声表嫂的事。”
何景兰感叹,“他这个香饽饽明里暗里多少人盯上了,等着抢呢。”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就没点儿感觉?”
顾喜喜问,“什么感觉?”
何景兰嬉笑,“就是自己身边的好东西突然被一群人争夺的感觉。”
顾喜喜还是只想睡觉,哼哼着说,“哦,如果把子初兄给你,你会苦恼要选他,还是选孟承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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