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太师椅,摆在台阶上。
温婉像个吉祥物,尴尬的坐在椅子上,她腮帮子鼓鼓的,正在吃水果。
沈御站在一旁,手上捧着盘子,盘子里的水果已经减少了一半。
沈御挑了一颗最红的葡萄,递到温婉嘴边。
温婉犹豫了一下,推开他的手,委屈的说:“不吃了,吃饱了。”
台阶下,院子里的众人站成三排。
公子让他们在在这儿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公子什么也不说,就让他们干站着。
他们站了一个时辰,温婉就吃了一个时辰!
能吃不饱么?
众人这么想着,也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还是有沉不住气的。
站在角落里的婆子,就没忍住撇了撇嘴,将“不服气”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沈御居高临下的扫了一圈,抬手一指。
他没说话,一旁的阿贵就立刻走到那婆子面前,一把将人扯了出来。
沈御挑眉问:“怎么,你不服气?”
婆子战战兢兢的低头,“老奴不敢。”
“呵,”沈御冷笑一声,看向拿烟杆的老头,“你是这院子的管事,这婆子有何根基?”
老头恭恭敬敬的站好回话,“回禀公子,这婆子的儿子在春花楼做事,很得春花楼老鸨看重。她还有个女儿,也在春花楼,是个有名气的姐儿。”
说到“看重”这两个字时,老头有些心虚。
沈御一看就明白了,什么得老鸨看重,多半是老鸨相好的。
春花楼是他手底下很赚钱的产业,也是他收集消息的重要渠道,春花楼的老鸨人选还是他亲自定的。
坐在一旁的温婉,听见“春花楼”几个字的时候,也着实惊了一下。
她前些日子和他赌气,可是去过春花楼的,当时她还叫了好几个小倌倌来着。
温婉:“……”
如果春花楼是沈御的产业,那她的一举一动,且不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温婉嘴角一扯,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许是过于心虚,她竟呛了好几口水。
沈御一回头,就瞧见她呛红了脸。
他嗤笑一声,“就这点儿胆子。”
嘴上说归说,他却赶紧拿了锦帕替她擦着,又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的事,回头再跟你算账。”
温婉:“……”
她还能说什么?
背着他找小倌倌这件事,她也赖不掉,大不了吵一架,怕个毛!
她还有燕绥这个挡箭牌,他还能怎么着她不成?
这样想着,温婉便淡定许多,重新坐直了身子。
这头,沈御重新看向了那婆子。
那婆子哪里经得起他犀利的目光,当即吓得跪在地上。
“公、公子,老奴没有不服气啊,老奴只是、只是……”
沈御冷声道:“只是瞧不起她而已,对吗?”
老婆子将头埋得很低,先前,她的确是不服气的,她儿子、女儿都很是出息,尤其是她女儿,曾经在楼里见过公子一次。
像公子这般的人,谁不想去伺候?
她女儿也是如此,当时就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公子,公子却看都不看一眼。
而这个女人,长相也没比她女儿好多少,听说是某个大人物的小妾,出身也不好,怎么就能得公子青睐?
这婆子平素仗着儿子得势,在这院子里就嚣张惯了,如今又替女儿不值,不服气也是有的。
沈御冲阿贵使了个眼色。
阿贵点了点头,又将那个负责传话的小厮喊了出来。
“前几日,我让你传话请温姑娘过来,你是怎么传话的?”
那小厮跪在地上回话,“贵爷,当时我来到院子,恰好管事不在,我又急着去办事,便将事儿给这婆子说了。我千真万确,说的是客客气气的请姑娘。”
听到这里,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正是这婆子从中作梗,故意传错话,才让温婉吃了这一顿苦。
阿贵拧着眉头,一脚踹在那小厮胸膛上,怒骂道:
“让你传信,你却不将信传给管事,而传给个婆子,得亏我跟公子回来得及时,要是误了事,你这颗脑袋,都不够赔的!”
小厮连连磕头,“小的知错了,甘愿受罚!”
阿贵冷哼,“罚是自然要罚的,三十鞭子,你可有异议?”
“没有,小的领罚。”小厮是真心悔过,他又对温婉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姑娘对不住,是我没办好事,连累了姑娘。”
即便穿来好几年,温婉还是不习惯这种跪来跪去的方式。
她看了一眼这个半大的少年,放在现代,也就是个初中生的年纪。
她轻声道:“罢了,只此一次,你吸取教训,这次幸好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如果遇到性命攸关的传信,出了纰漏,那真是要死人的。”
“小的知错了,以后再不敢马虎大意了。”小厮道。
温婉这才点点头,又扯了扯沈御的袖子,“他还小,就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他还在长身体呢,三十鞭子怕是受不住。”
沈御闻言,便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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