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嬷嬷宽慰道:“你也不必如此担惊受怕,真到掉脑袋的时候也轮不到咱们,顶多再被发卖一次,且离那一天还早着呢,总能找到时机脱困的,即便我走不了也会想办法将你捞出去。”
夏里连忙摇头道:“不行,要走咱祖孙俩一起走,大不了我日后低调行事,不再往老太太跟前凑。”
谢嬷嬷心头微暖,只是以她对老太太的了解,一旦入了她眼,怕是身不由己了。
“你也不必因噎废食,老太太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即便想做什么精力也有限,她不过是想给儿孙留个底牌,所以不会轻易冒险。”
夏里苦笑道:“如今也只能这般往好处想了……”
自穿越以来,她就像是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木偶,总是身不由己,无法挣脱。
另一边,陆卿禾回府后直接被宋氏带去颐泽堂,不仅将府里钟大夫唤了过去,还特意拿了国公府名帖去请太医。
陆陵川也早早回府,恰好太医替她诊治结束,陆卿禾喝的药剂量不大但药效极猛,得用心调理段时间方能恢复。
陆陵川谢过太医,来不及跟卿禾多说什么,就亲自送太医去给陆知遥瞧病。
同颐泽堂境况不同,春山居这里,陆知遥房里只有她小娘坐在床榻前嘤嘤哭泣,罗氏早就回房喝茶去了。
陆知遥醒过来不久,她眉头紧蹙,头疼欲裂,声音沙哑道:“小娘,我已无碍,你不必担心。”
程小娘已从罗氏嘴里知道发生了何事,她声音哽咽道:“我的儿,如今你失了名节,若是老太太狠心将你送去家庙了此残生怎么得了?”
陆知遥声音低沉道:“不会的,小娘且放宽心,我亦是受害者,那么多人瞧着呢,岂是送去家庙就能善了的,祖母必不会答应。”
程小娘虽有个足智多谋的父亲,但她本身性格软弱,遇事只会哭,陆知遥也是看了外祖留下的手札,才知晓很多事情,算是隔代遗传了外祖的才智。
程小娘正欲开口,就见来喜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姑娘,世子爷带太医过来了,您赶紧整理整理衣衫。”
程小娘下意识站起身,陆知遥面色淡然的理了理衣襟,而后示意来喜请人进屋,过了会儿,陆陵川便领着太医过来了。
兄妹二人点头打招呼,陆陵川甚少同二妹妹接触,即便是在家宴上见到也不会过多在意,今日惊觉她竟比卿禾还要出色,她那清丽的脸庞,犹如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眼眸中流露出淡淡水光,整个人如诗如画。
同卿禾相比,她没有张扬跋扈的劲儿,看似温柔如水,却又有柔中带刚的韧性,两种特质矛盾却又和谐。
待太医把过脉后,程小娘顾不得其他,着急上前询问。
陆陵川对外头的石斛喊道:“待会儿,你亲自送陈太医回府,我与二姑娘说会儿话。”
其他人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陆知遥低垂着眼眸默不作声,陆陵川则坐在程小娘先前的位置上,语气温和道:“此事我虽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还是感谢你救出卿禾。”
陆知遥唇角微微上扬,声音恬淡道:
“大哥言重了,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我再怎么不济也不能看着大姐姐被害。”
陆陵川轻轻点头,声音沉静道:
“你的事我会尽力周全,能为你争取到的位份必不会拱手让人,只你自己可曾想好?”
陆知遥面露坦然,淡声道:“我已想清楚了,惠王若不是遭了大难,我未必有机会近身,这缘分既是老天爷赏的,我自会好好接住。”
陆陵川心中了然,即便是嫡亲的堂兄妹也得注意男女大防,他不好久留,站起身道:
“一切会如你所愿的,你好好休息,身体调理好才能谈以后。”
陆知遥微微颔首,坐起身目送陆陵川离开,方才躺下身去,她此番决定并没有错,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陆陵川将要走出春山居时,罗氏才姗姗而来,她假模假样道:
“这点小事儿怎好劳动世子爷过来,知遥身子骨康健,必不会有亏损,你且放宽心。”
陆陵川朝她拱了拱手,语气冷淡道:
“婶娘到底是二妹妹嫡母,理应多些慈母之心,她此次也是为救卿禾才会这样,我同母亲商议一下,会给二妹妹些许补偿,介时请婶娘不要阻拦。”
罗氏敢给卿禾下套,却不敢对陆陵川如何,他是下任家主,将来晚乔也得依靠这位堂兄撑腰,因此他说的话罗氏会听从,哪怕不乐意,也不会反驳。
她勉强笑道:“这是好事,我替二丫头谢谢你。”
陆陵川矜持的点头,而后转身离开,罗氏看着他背影眉头紧蹙。
她并不知内情,哪怕陆知遥名节被毁,与她而言不过是将庶女抬进惠王府为妾,影响微乎其微。
但她从老太太的反应瞧出,这事儿似乎又没那么简单,她得再去问问陆知遥,或许能从这丫头嘴里探听些端倪出来。
国公爷从乐寿堂出来时脸色难看至极,心情很是不好,第二日府里便传出消息,说是二姑娘识大体顾大局,大太太心疼她的遭遇,要将她过继到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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