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似笑非笑道:“那这福气给你好了?”
香薷只觉她那笑容异常刺眼,语带不忿道:“人跟人之间不能比,你给我也无用,你果真想好了要同世子爷离远些?”
夏里面无表情道:“我身体都没发育成熟,作甚迫不及待去嫁人?还要给人作小,同旁人一起分享男人,简直可笑至极,我要什么做什么都必须我自己说了算,旁人的话都不好使。”
香薷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姑娘家及笄嫁人实属正常,世子爷又不是贩夫走卒,岂能任她挑拣,两人理念不合,连话都说不到一处去。
香薷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你日后可别后悔,嫁给平明百姓为正妻又如何,要么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吃苦,要么给权贵当牛做马,还不是低人一等。”
夏里轻笑着摇头,不欲同她多说。
“你管好自己的事情便罢,我不用你操心,将来你若当了权贵妾室,路上碰见我了,多给我些赏钱就成。”
香薷秀眉轻拧,这话似是好话,听着却有些别扭,她也不知是哪里不对。
“你总是这样有主意,我说不过你,你也累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夏里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今夜不是她当值,若不是陆陵川过来,她早就回去歇着了,这会儿回去倒也不晚。
眼看着新年将至,府里的大红灯笼都挂上了,瞧起来格外喜庆,谢嬷嬷特意求了恩典,她们祖孙俩可以回后巷宅院守岁过年,老太太虽只给了几日假,夏里却很知足。
她特意托巧荷准备年夜饭食材,巧荷天天跟这些打交道,处处想的妥帖周到,夏里也能省些心。
府里年夜饭及正月待客的席面都是由大厨房那边准备,老太太少不得要出席,所以小厨房这里反而轻松起来,只需准备着清淡些的小菜,偶尔给老太太换个口味便成,到了第二日夏里忙完以后,便去巧荷那儿看看。
二人虽不常凑到一起玩儿,感情却一点没变,夏里过来时巧荷正给鸡鸭褪毛,夏里看了一圈,好奇道:
“小厨房的仆妇都去哪儿了,怎么这活计只有你一个人干?”
巧荷手脚利索的褪着鸡毛,不甚在意道:“大厨房那头忙疯了,人手不够就把婆子们都喊去了,若不是担心老太太这里使唤没有人在,我也得被他们喊去。”
国公府不比旁的府邸,年夜饭菜品要摆满桌,各色点心酒水更是不能少,且来往宾客都位高权重,不容有失。
夏里轻笑道:“如此看来,你在这里也算是躲懒了。”
巧荷摇头道:“我倒是巴不得过去干活,多少还能学点东西,大厨房掌勺可比我师傅厉害多了。”
这倒是实话,夏里随手拿了个小杌子坐下,一脸温和道:“你师傅这几日没回来当值么?”
巧荷叹口气,压低声音道:“还没回来呢,赵家乱了套了,赵婆子看到赵小茴尸首一下子就背过气去,若不是大夫来的及时,只怕她也得跟着走了。”
夏里眉头微蹙道:“那婆子不是向来不在意女儿么,这回怎么知道难过了。”
巧荷开口道:“谁生的孩子谁心疼,好不容易养那么大,还未出嫁就夭折了,不心痛才怪,我看在师傅情分上,总得上门一趟,我去的时候,那赵大桥闹着要去府里要说法,说是他妹子不能白死。”
夏里冷笑道:“他哪是为她妹子叫屈啊,八成是输光了银钱没的还,想去讹银子,那卢娘子是何态度?”
巧荷掀了掀眼皮道:“我师傅说他要是不怕死,就尽管去府里闹,赵小茴虽然死了,却也是暗害你的凶手之一,她本就不无辜,赵大桥要是闹上门去,府里主子可不会留情面,这年关将至,他去闹就是在触霉头,岂能轻饶。”
夏里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她要上前帮忙干活,巧荷忙躲开道:“你那细皮嫩肉的手就别在这里埋汰了,免得弄粗糙了不好做绣活。”
夏里正想说自己没那么矫情,却见巧荷手指又粗又红,好几处都生了冻疮,她眉心微拧,心疼道:“你这手都生冻疮了,怎么也不涂抹冻疮膏啊?”
巧荷看了一眼手指,不大在意道:“我每日都要下冷水,哪能不长冻疮,冻疮膏也涂过,就是便宜的不顶用,太贵了我又舍不得买,等开春天气暖和就好,不碍事。”
夏里没好气道:“怎么会不碍事呢,姑娘家的手指就是第二张脸,生了冻疮是要变形的,且不根治年年复发,有的折腾。”
巧荷有些为难道:“市面上好的冻疮膏太贵了,一盒也不顶用,反正我这双手就是做活计的,难看就难看吧,不打紧。”
夏里站起身道:“你这里有没有羊尾油?我下午空闲,直接给你做冻疮膏好了。”
巧荷惊讶的瞪大眼睛,“羊尾油能做冻疮膏?你莫不是诓骗我吧?”
夏里懒得同她解释,淡声道:“你就说有没有吧。”
巧荷将手上沾染的鸡毛洗净,站起身道:“我这里自是没有的,缺甚我去大厨房那边拿,你直接列个单子出来,我一样样准备齐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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