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嗔怪道:“瞧您这话说的,未免太过谦虚了,如果这都不算漂亮,那我府里几个丫头就是烧糊了的卷子,你快与我说说,姑娘闺名叫什么来着?”
荣氏目光慈爱的看了女儿一眼,慢悠悠道:“叫方夏里,原先那名字不用了,她习惯了这名字,倒也不必重新更改,如今已上了族谱。”
方府幼女走失的事人尽皆知,荣氏倒也不避讳,主动提及免得被问,钟氏眼神闪了闪,轻叹道:
“也是苦了这孩子了,听说是在国公府老太太跟前长大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荣氏轻轻颔首道:“我也是这般想,乖囡无论经历过什么都不打紧,只要人回来了,就还是我跟她父亲的掌上明珠,旁的不敢说,护她一辈子周全总还是能做到的。”
钟氏连声附和道:“那是自然,待会儿您好好瞧瞧我家三小子,他除了性子温吞,其他样样都好,品行更是没得说。”
荣氏侧头见女儿毫不在意,轻笑道:“这事不急,咱们先跟其他几位夫人打个招呼,今儿的花卉宴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钟氏顺着荣氏的话题,笑容满面道:“今日每道菜都由花卉做食材,还有从滇南那边寻来的稀有物种,保准您能尝尽兴。”
荣氏挑眉笑道:“那感情好,今日有口福了。”
谈话间一行人到了章府中庭,庭院里各色花卉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争奇斗艳,让人目不暇接,其他女眷瞧见两人过来,纷纷走来打招呼。
在场众人中,钟氏和荣氏地位最高,其他人自然都争相巴结,钟氏膝下没有嫡女,便让侄女钟慧婷与夏里作伴。
钟慧婷在钟氏跟前不敢造次,她故作热情的招呼夏里,待离了钟氏视线后,瞧向夏里的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透过狭窄的眼缝,射出阵阵寒意,领着她走到闺秀堆里,冷哼一声淡淡道:
“我还以为方府千金长了三头六臂呢,今日一瞧不过如此,听闻你当了十几年的丫鬟,如今翻身当主子被人伺候,能习惯吗?”
钟慧婷此言一出,原本正赏花的姑娘们纷纷朝夏里望来,有些人忍不住轻笑出声,石蜜紧握拳头,脸色阴沉的可怕,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
夏里抬眸望向对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同猎豹锁定猎物透露出不容质疑的威严,她一字一顿道:
“你是被裹了小脑吗?我生来就是主子,翻得哪门子的身?倒是你狐假虎威,莫不是真当自己是章府千金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传来窃窃私语声,显然瞧不起她的大有人在,钟慧婷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她阴阳怪气道:
“似你这般没受过正经教导,估计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怎能配得上我那才华横溢的三表哥,我要是你,就不会痴心妄想。”
夏里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不屑,仿佛她是不值一提的蝼蚁,微微扬起下巴道:
“谁痴心妄想了?是你吗?莫不是你觊觎那才华横溢的三表哥?你姑母没有告诉你,得先让我挑拣一番,你才有资格争取吗?”
这番话好似揭了钟慧婷的脸皮,她失声惊叫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如此不尊重我三表哥,有何资格与他在一起。”
夏里浑身上下充斥着无法言说的优越感,瞥了她一眼后,漫不经心道:
“莫急,你那才华横溢的三表哥若是表现不佳,入不得我眼,你还有机会。”
钟慧婷被夏里气的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平日里与她交好的何茉莉走到她身旁,低声劝道:
“慧婷莫要气恼,她这样的人除了嘴皮子利索,没有旁的本事,叫她与姐妹们比试一番,她必会颜面扫地。”
钟慧婷是个听劝的,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冷笑不迭道:
“方姑娘不必与我嘴上逞强,你大概不懂这花卉宴的规矩,来参宴的宾客都得留下墨宝以示诚意,否则就是对主家不敬,想来方姑娘会干伺候人的活计,不一定会丹青,你若是好言求我两句,我替你代笔也无妨。”
夏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声音轻快道:“画作何人来评判?魁首又有何奖赏?”
站在钟慧婷身旁的何茉莉,温温柔柔道:“画作由夫人们来评判,魁首可向大家任意讨要一件物品,被讨要的人不得拒绝。”
夏里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她笑言道:“这规矩倒是有些意思,画作可任意取景?”
钟慧婷狐疑道:“难不成你学过丹青?”
夏里摇了摇头,悠然道:“没学过,毕竟我要做伺候人的活计,没那机会,但我会画花样子,我针线活做的不错。”
钟慧婷眼里流露出鄙夷,嗤笑道:“那正好,画作中必须要有院中的花卉,也算是你的强项了。”
何茉莉眼神柔和,嘴角上扬,柔声道:“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咱们就现在作画吧?”
众人纷纷响应,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笑话,也不知待会儿鹿死谁手,夏里凑到杜若耳畔悄声与她耳语几句,杜若闻言面露疑惑,她虽不解,却毫不犹豫按照夏里要求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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