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了了一桩心事便躲在房中绣起了嫁衣,荣氏也开始筹备嫁妆了,香水铺子开张事宜全权交由胡万有负责,最为惊喜的是,蝉衣如今也历练成了精明能干的女掌柜,有她在铺子里张罗,比胡万有更便利。
匡家那头壮劳力多,不过月余功夫就将新院子修葺起来了,匡承瑞特意向准岳父要了翠华庭的布局图,尽量将他们婚后住所布置的与翠华庭相似,好让夏里能尽快适应新生活。
老爷子和东院的娘几个有多高兴,崔氏那头就有多憋屈,看到老爷子抬出的聘礼,崔氏气的咬碎一口银牙,奈何她儿子不成器,又没有男人撑腰,在家里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消停了几日,她那当妾的姐姐又给她送了封信,说是染了重病,希望她能过府照料一二,崔氏被老爷子盯得紧,难得有这么个放风的机会,她怎能错过。
崔氏拿着信便到老爷子那里撒泼,哪怕老爷子是长辈也架不住她豁出脸面的闹,只得随了她心愿。
她拿了几身换洗衣衫,就这么迫不及待去了何县令府上,老爷子虽疑心她会借机生事,却不便派人在县令门口盯着。
崔氏在何府安生了一日,隔日便借她姐姐的人去接青柳母子,亲自威逼利诱一番,这才带着他们直奔方府。
宋氏起先听到下人来报,还有些不太确定,匡家肩挑两房的事她心里有数,就算是真有事相商,那也该是余氏过来说话,怎么都轮不着崔氏这个隔房婶婶来,荣氏生出了警惕之心。
她命下人将崔氏等人迎了进来,崔氏一进正厅,瞧见荣氏高高在上的尊贵模样,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愤愤不平,若不是她崔家遭逢大难,她也不会沦落至此,她该跟方夫人平起平坐才是。
崔氏压下心头的恼恨,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荣太太安好!我今日过来,是有事不得不跟你们商量,贵府姑娘能有今日不易,我实在不忍心她被人蒙蔽……”
荣氏下意识看向她身后那身材凹凸有致的小媳妇儿,见她瑟缩着身子,护着身旁一双七八岁的儿女,声音淡漠道:“崔太太这话何意?”
崔氏故作为难道:“要不您还是将方姑娘一道喊出来吧,有些话还是当她面说的好。”
荣氏可不认为崔氏能在他们府里翻出天来,神情自若道:“既然崔太太如此说,徐嬷嬷去请姑娘过来一趟。”
徐嬷嬷躬身应诺,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瞅了崔氏一眼,荣太太自顾自的喝着茶,也不主动搭理崔氏,惹得崔氏尴尬不已。
夏里听到匡承瑞二婶到府里来,直觉她是来惹事的,徐嬷嬷路上跟她说了两句,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夏里踏入前厅时,就见母亲将崔氏晾在那里,那小媳妇儿眼神复杂的瞥了夏里一眼,见她看过来,又立马低垂着眼眸。
夏里给荣氏请过安后,荣氏拉着她手,笑容和煦道:“这位崔太太就是承瑞父亲肩挑的二房太太,你也给崔二婶请个安吧。”
夏里配合的福了福身,声音轻快道:“不知崔二婶今日过来有何事要同我说,莫不是匡家那头遗漏了什么事?”
崔氏见夏里亭亭玉立,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
“确实是承瑞那孩子忘了跟你坦白一件事,这青柳是承瑞同袍的遗孀,她男人战死沙场后,只剩下她独自带着儿女过活,当初承瑞答应她男人,会一辈子照顾他们娘仨,这三年来他也确实做到了这点……”
崔氏说完顿了顿,抬头去看夏里表情,见她面色如常,又继续道:“承瑞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青柳又颇有姿色,一来二去两人难免生出情愫,承瑞答应了将来要纳青柳为妾,青柳却担心你容不下她,这才央求我带她来给你请安……”
夏里并未动怒,她好整以暇的看向青柳,想知道她会怎么演,青柳柔柔弱弱的跪了下去,嗓音娇软道:
“方姑娘,我知道承瑞是出于同袍间的情义才待我们母子三人好的,如今我们依附着他过活,没有他是真的活不下去,还请您成全我们这段感情,给我们母子一个容身之处。”
夏里仿佛跟个局外人似的,冷眼看着她,待她说完,淡定的问道:“那匡承瑞若是纳你为妾,你这双儿女是改姓匡还是继续跟他们父亲姓?”
青柳微愣,没料到夏里会问这样的话,她茫然道:“自是要跟他们父亲姓的……”
夏里嗤笑道:“你连姓都舍不得改,那匡承瑞为何要把别人的儿子养在膝下?他是生不出儿子吗?”
青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强撑着道:“承瑞说过,他会将我一双儿女视若亲子,他不介意孩子与他没有血缘关系。”
夏里纤眉微挑,含笑道:“你既然说了他要纳你为妾,手里可有证据?”
青柳下意识看向崔氏,颤声道:“这不过是情到浓时的甜言蜜语,我如何拿出证据来?”
夏里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静道:“可他答应我的事全都白纸黑字的写下来签字画押了呢,你没有,那就说明你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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