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子俩还未进老太爷书房,夏里便知晓了消息,见他们毫发无损的从里头出来,老太爷也没有任何反应,夏里就知道,此事崔氏不会受到任何责罚。
匡家的陈年往事夏里了解的不多,崔氏能蹦跶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夏里吩咐下人不许在府中议论此事,这事就这么轻轻揭过去了。
次日天未亮夏里便起了身,她惦记着回门的事,心里很是欢喜,周嬷嬷打趣道:“咱们姑娘虽是当家主母了,可这性子,分明还是个小姑娘呢。”
夏里正在净面,闻言轻笑道:“我就算成府里大太太了,在爹娘跟前那也还是孩子。”
周嬷嬷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姑娘虽在外头养大,却还能跟老爷太太如此亲近,着实难得。
等夏里收拾妥当,余氏那边派人过来说不必去请安了,让她早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回门礼夏里无需操心,以老太爷和余氏的为人,这事儿不会有什么差错。
当她带着下人出来,就见府门口等了四五辆马车,除了最前头一辆,都装的满满当当,可见匡家人对夏里之重视,匡承志虽只有十二三岁,却跟个小大人似的站在车前,他恭恭敬敬朝夏里行礼,一板一眼道:
“大嫂,今日大哥公务在身,就由我来护送您回娘家,您放心,我自幼习武,一般的宵小之辈近不了身。”
夏里瞧见他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声音轻快道:“那今日有劳四弟了,你是同我一道乘坐马车还是骑马?”
匡承志板着小脸道:“我骑马就行,大嫂上车吧,今日风大。”
夏里倒也不同他客气,她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匡家虽在胶州,却与方府巷距离不远,乘坐马车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到。
不知是不是心境不同的缘故,夏里这会子并无任何不适,她心情颇好的掀帘子往外瞧。
匡承志瞧见长嫂的举动微微皱眉,他本想说这样不合规矩,转念想到大哥不能陪大嫂,让她自己找点无伤大雅的乐子倒也无妨,就没有开口制止。
方其正早早就在家中等着妹妹了,匡承瑞回卫所的消息他们已知晓,虽心疼妹妹却也无能为力,她能回家多住几日也是好的,没必要计较不开心的事儿。
有小厮蹲守在方府巷口,一瞧见匡家马车,忙不迭往回跑,方其正听到消息立刻到门口迎接,待马车停稳,他迫不及待去扶妹妹下马车。
夏里掀帘子瞧见自家大哥,不自觉笑弯了眉眼,她声音轻快道:“大哥,我回来了。”
方其正将她上下打量一通,见她脸色红润,精神奕奕,这才放下心来,他欣慰的笑道:“回来就好,爹娘想你的紧,他们都等着你呢。”
夏里虽迫不及待想见父母,却并没有忘记匡承志,她走到匡承志身旁,语气温和道:
“大哥,夫君他有公务在身,祖父就让家中四弟来送我,你替我好好招呼他。”
按照规矩匡承志是要进去给长辈请安的,他倒是没有推拒,方其正也并未拿他当孩子对待,客客气气邀请他进去坐。
小叔子有哥哥照顾,回门礼有下人操心,夏里只管到内宅去找母亲,荣氏正伸长脖子张望,瞧见女儿身影,眼眶一下就红了,她又哭又笑道:“娘的乖囡总算是回来了……”
夏里激动的扑进她怀里,搂着她脖颈道:“娘,我回来看您了,我还要在家里住几日呢,您可不能哭。”
宋氏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道:“娘不哭,有甚好哭的,你回来是好事,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方宗儒站在一旁温和道:“你这几日过得可还好?没在匡家受委屈吧?”
夏里摇头轻笑道:“我哪能受委屈啊,婆婆小姑都是好性子,老太爷也很信任我,进门就当家做主,陪房比那府里的下人都多,我过得好着呢。”
方宗儒这才满意的点头,他压低声音道:“承瑞新婚丢下你走了,这确实有些不大好,但他身份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莫要生闷气。”
夏里侧头一笑,语气平静道:“我并不生气,他比我心里更难过,只要人平平安安回来比什么都强。”
方宗儒看出女儿并非口是心非,他眉眼含笑道:“你同你母亲好好说些体己的话,我去瞧瞧你那小叔子。”
等方宗儒走了,娘俩走到罗汉床上,夏里好奇道:“大嫂怎的没来?”
荣氏轻笑道:“她知晓咱娘俩有话要说,就说晚点过来看你,二房那个崔氏可有给你惹事?”
夏里摇了摇头道:“她哪敢给我惹事,如今府里管事下人都由我重新安排,不听话的早就发卖了,她掀不起多大的浪来。”
荣氏眉头微蹙道:“你可不能疏忽大意,那崔氏能从罪奴变成匡家二房太太,其手段还是有的,她越是隐忍蛰伏,你越是不可放松警惕。”
夏里岂会不知这道理,她方才那般说,只是为了安抚母亲罢了,她语调轻缓道:
“娘不用为我操心,我在国公府里经历的事情不少,蛇蝎心肠的人也没少见,不都安安稳稳的走过来了么,您若是精力旺盛,不妨替我二哥寻摸个合心意的二嫂,他只在家里待了一日就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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