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知晓他不简单,却没想到他如此谨慎,此事本就与她无关,夏里也不想牵涉进去,淡声道:
“此事已了,胡县尉日后踏踏实实当个好官吧,那章三公子满世界找你,在府里折腾的不像样,你抽空妥善处理一下。”
胡庸云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他沉声道:“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很快便会相看姑娘成亲,胡家血脉不可断绝。”
夏里微微挑眉,语气悠悠道:“你既已做出选择,就莫要伤害无辜之人,我答应小凤仙的事也办到了,胡县尉若有事要忙我就不留你了。”
胡庸云知道夏里因为章君安之事对他有成见,他也不多做解释,只正色道:“于匡大奶奶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下官铭记于心,将来一定找机会报答您。”
夏里面色沉静道:“胡县尉言重了,这是我与小凤仙之间的约定,你不必放在心上。”
胡庸云垂手而立,神色宁和淡漠,只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执拗和一意孤行,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声音低沉道:“想必您还有事要忙,下官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
夏里站起身,笑看着他,温声道:“胡县尉慢走,让我身边嬷嬷送送你。”
周嬷嬷立刻上前,神情恭谨的送他出去,待他背影消失在眼前,石蜜上前一步,迟疑道:“主子,此事咱们真的要当做不知道吗?”
夏里看向石蜜的眼神犹如锋利的刀锋,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力,她板着脸,冷冷道:“我不管你与石斛是否有书信往来,但此事不可吐露分毫,否则我身边就容不得你了。”
石蜜心脏跳的极快,她强作镇定道:“主子明鉴,婢子先前从未跟家人透露过您的消息,以后也不会胡言乱语,此事就当从未听说过。”
夏里目露审视的打量着她,过了片刻,方才淡声道:“你素来聪慧,当知道如今陆家正站在风口浪尖上,陆皇后那滩浑水,不是我们能招惹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究其原因,错不在胡庸云。”
石蜜垂眼,强行绷着表情,平静道:“婢子明白,主子只是不想给大爷招惹是非罢了,孰是孰非本就与咱们不相干,咱们离得远远的就好。”
夏里看了眼天色,眉头微皱道:“走吧,咱们去灶房瞧瞧巧荷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石蜜快步跟在夏里身后,主仆几人往后院走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夏里并未去祭拜小凤仙,两人本就没有多深的交情,她完成对方交托的事,已是仁至义尽,况且人死如灯灭,她不需要做样子给别人看。
老太爷那边夏里打发人解释后,他并未多过问,夏里继续忙自己的事,对她而言,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比什么都重要。
匡府不似国公府那般大,打理庶务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夏里有足够的精力去琢磨各类新品,匡承瑞去卫所,也不给她添麻烦。
然而轻松的日子没过几天,西院那边又出事了,夏里正琢磨去哪买些良田种植花卉,周嬷嬷就脚步匆忙的从外头跑了进来,她脸色难看道:
“主子,您快去前头看看吧,二爷在赌坊欠了赌债,那债主讨债讨到咱家来了,老太爷被气晕了过去,前院管事请您过去做主呢。”
夏里目光微冷道:“我是掌家理事的主母,又不是二爷他生母,欠债还钱那是他娘该做的事,找我做什么主,将西院二太太请过去。”
夏里心中怒火往上直窜,这西院就没一个消停的人了,若不是看在老太爷的份上,她早就将人给踢出府去了,一再挑战她的底线,真是不知死活。
周嬷嬷虽也觉糟心,却还是耐着性子劝道:“好姑娘,我知您心烦,可咱总得顾念大局不是,大爷在卫所不得闲,老太爷又气晕了过去,大太太撑不住场面,您不上前还能指望谁?”
厌烦的情绪就像是针一样在夏里心头刺戳,她神情阴郁道:“嬷嬷放宽心,我知晓该如何做,即便再不乐意,也不能让外人瞧笑话。”
谁让她嫁给匡承瑞呢,古代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经过此次事件,她暗下决心要将西院给分出去,她想多过几年舒坦日子。
夏里换了件长干寺短袖褙子,带着丫鬟仆妇浩浩荡荡往前院走去。
匡承铭染上赌博的恶习有段时日了,只是前面几次没输那么多,他还能拆东墙补西墙的给周全过来,然而这次被人恶意捧杀,他一下输红了眼,连输三千多两银子,实在无力偿还。
他嘴角有淤青,正垂头丧气的站在屋里,不时往门外望去,赌坊东家杨伯涛瞥了他一眼露出轻蔑的表情,冷冷道:“匡二爷,你们家老太爷都被你气晕了,难不成还有其他人愿意替你还赌债?”
匡承铭转过身陪笑道:“杨老板放心,我娘手里有银钱,她定能给我还债……”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崔氏面色惨白的跑过来喊道:“铭儿你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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