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打了足足有几分钟,杜欣华身上的衣服被打得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满是青紫与血痕,整个人被打得进气少出气多,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人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好了,别打了!别把人给打死了!”杜永仁的声音在几人的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打破了院内混乱的殴打声。
欣怡几人这才停手,棍棒和脚踹的动作顿在半空,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只见杜永仁与秦惠英缓缓走了过来。
其实他们老两口早就起来了,一直悄无声息地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儿子杜欣有、儿媳章玉珠,还有两个女儿围着大儿子杜欣华拳打脚踢。
老两口始终没有出言制止,因为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今天的杜欣华,再次揣着一把亮闪闪的菜刀,深更半夜摸上门来,那动机再明显不过,分明是想杀了他们全家!如此恶毒的儿子,怎能不让他们浑身发寒,连呼吸都跟着发紧。
杜永仁喘了口气,目光直直看向杜欣有,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欣有!没、没有把他打死吧!”他一边问,一边不自觉地朝地上的杜欣华瞥了一眼,生怕看到什么无法挽回的场面。
杜欣有甩了甩发麻的拳头,脸上还带着粗气,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不屑:
“没有!这家伙看着瘦骨嶙峋的,跟个纸片人似的,没想到骨头倒挺硬,特别扛揍!我们几个轮着打了这么久,都打累了,他还睁着眼喘气呢,活的好好的!”
杜永仁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下垂,点了点头,语气里透着一丝庆幸: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不然咱们这一家子,还得跟着吃官司,那就太不划算了!”
秦惠英往前挪了两步,蹲下身,眼神像淬了冰似的盯着地上蜷缩的杜欣华,声音里满是痛心和决绝:
“或许老人们常说的‘前世恩怨’,真的没错。你这个逆子,就是我们家上辈子的仇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报复我们家,想要害死我们全家人!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我和永仁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在你很小的时候,粮食很紧张,我们老两口宁愿饿着肚子,也要紧着你吃!如今你长大成人,就算你不懂报恩,不肯孝顺我们,那也就算了,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恩将仇报呀!”
她顿了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继续说道:“就算你真是我们上辈子的仇人,就算你心里有再多怨恨,可你之前故意放树砸断你父亲的腿,后来又偷偷放火烧了我们家的老房子,再大的仇,也该报完了吧?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们家,非要把我们逼上绝路才甘心?”
秦惠英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和永仁的儿子,你和这个家,再也没有半分关系!今天看在曾经的情分上,我们先放过你,饶你一条命。但你记好了,如果你下次再敢带着凶器,偷偷摸上门想要伤害我们一家人,我和永仁这两个老家伙,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弄死你!大不了我们老两口去给你偿命,也绝对不能让你再继续伤害我们的孩子,毁了这个家!”
杜欣华嘴巴动了动,红肿的嘴唇没发出半分求饶的声响,那只浑浊的独眼滴溜溜转了转,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却还是硬着头皮挤出句话:
“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杜欣有见状,胸中怒火仍未平息,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往前逼近一步,对着地上的杜欣华大喝一声∶
“还不快滚!磨磨蹭蹭的,小心我下一秒就反悔啊!”
杜欣华被这声怒喝吓得浑身一激灵,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咬着牙,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身,右脚被老鼠夹夹过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只能一瘸一拐地踉跄着冲向门楼子。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那手指都被欣怡她们的棍棒打肿了,疼痛让他使不上力气,费了好大劲才拉开门栓,“吱呀”一声拉开门楼门——门外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数道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乱晃,还夹杂着村民们嘈杂的议论声,不少人影正朝着这边涌来。
杜欣华吓得魂都快飞了,再也顾不上身上火烧火燎的疼痛,像只丧家之犬般夺门而逃。
冲在最前面的是杜永田,他手里的手电光恰好打在杜欣华仓皇逃跑的背影上,那熟悉的身影让他心里“咯噔”一惊,生怕大哥家出了意外。
他赶紧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欣怡家的院子,刚进门就看见杜永仁一家人都好好地站在院子里,悬着的心这才“咚”地落回肚子里。
他抬手拍了拍胸口,语气里满是后怕∶
“吓死我了!大哥大嫂,我刚刚在门口清清楚楚看到杜欣华从你们家跑了出去,那模样慌慌张张的,我还以为那个畜牲对你们下了狠手呢!你们没事吧?没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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