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二皇子府的密室中,烛火摇曳,将慕容骁阴鸷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案几,节奏如同催命的更鼓。
“殿下,人都到齐了。”
二皇子的心腹郭统领躬身禀报。
慕容骁抬眼,目光扫过面前跪着的六名黑衣人。
这几个人,是他培养的死士中的精英,他们手上沾的血,足够染红半座皇城。
"陆江年。"
慕容骁缓缓吐出这个名字,仿佛在咀嚼一块生铁。
“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诋毁我的名声。”
三皇子嫡子周岁宴的那天,所有屈辱历历在目,至今回想起来,他仿佛还置身所有人的嘲笑中。
不杀陆江年,他寝食难安。
"属下愿为殿下除此心头大患!"为首的死士重重叩首。
慕容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必须确保,弄死陆江年,但不能让人怀疑到二皇子府头上。"
他从案几抽屉取出一卷图纸铺开,"这是陆家别院的布局图,陆江年应该居住在此处,这里是主院。“
烛光下,慕容骁详细布置着刺杀计划。
何处设伏,何时动手,如何伪装成山匪劫杀,甚至事败后死士们如何自尽,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记住,若被生擒……“
慕容骁的眼神阴冷。
”属下等必咬碎口中毒囊,绝不连累殿下!“几名死士齐声应道。
慕容骁满意地点头,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密室里只剩下他和郭统领。
”殿下,是否再考虑……“
郭统领欲言又止。
”嗯?“慕容骁眼神一厉。
郭统领立刻单膝跪地:”属下多嘴!只是陆江年刚遇刺未遂,若再次出事,恐怕皇上……"
"父皇老了。“
慕容骁冷笑,”他宠爱太子,偏信陆江年这等奸佞,我若再不行动,这偌大的京城,都没有我慕容骁的立足之地了。“
他起身走到墙边,猛地拉开帷幔,露出一幅大梁疆域图:”待将来登基之日,这天下,尽在我手中!"
话音刚落,密室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慕容骁眼神一凛,郭统领立刻闪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啊!"
一声轻呼,二皇子妃踉跄跌入,手中托盘上的茶盏摔得粉碎。
郭统领愣了一下,“皇子妃娘娘。”
二皇子妃的脸色不太好看。
"殿下,妾有事要和你说。"
慕容骁眼中怒气毕现:"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好好在房里呆着吗?"
“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二皇子妃身子一僵,声音微颤:"妾不过刚到一会,并没有听到多少。"
“不过,关于殿下的计划,妾猜到了一些。”
她往前走几步,苦口婆心劝二皇子:“这个时候,殿下不要意气用事,在京城刺杀陆江年,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慕容骁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吕氏,你我夫妻几年,我一直以为,你行事颇有分寸,这两天,你越发令我失望了。"
二皇子妃眼中含泪,却倔强地与他对视:"殿下近来性情大变,妾实在担忧。一直以来,我们夫妻同心,什么难关都闯过了。"
“如今,殿下把妾当成了外人,什么都不跟妾说,妾心里难过得很,殿下可知道?”
说着说着,二皇子妃哭得梨花带雨,显得楚楚可怜。
慕容骁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松开手,对郭统领使了个眼色。
郭统领会意,躬身退出密室,顺手带上了门。
"别哭了。"
慕容骁转身回到案前,"既然听到了,我也不瞒你,陆江年必须死。"
二皇子妃缓缓跟在他身后,轻抚被掐红的下巴:“殿下三思。”
“陆江年刚遇刺,身边必定护卫森严,此刻下手,只怕不容易得手,还会令我们损失惨重。若再出事,朝野上下必生疑窦。"
"所以我才要精心布局。"
慕容骁不耐烦地打断她。
二皇子妃咬了咬唇,却没有退缩,而是继续劝道:“妾斗胆直言,殿下志在储位,当以大局为重。”
“若此时轻举妄动,若被太子一派抓住把柄……"
"放肆!"
慕容骁猛地拍案,茶盏震得叮当作响,“吕氏,你是在质疑我吗?”
“你以为往日,我多和你说了几句外头的事情,你就很非常了不得了,是吗?”
“你记住,你只是后宅一介妇人,懂什么朝堂之事?"
二皇子妃却不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妾是不懂朝堂,但懂得审时度势。”
“殿下试想,陆江年若是这么好对付,我们上次的刺杀,就能成功了,京城周边,皇上耳目众多,我们若不小心,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申姨娘来信,这次陆江年去西郊,只带了十几个人,估计是他以为,在京城很安全。”
二皇子妃顿了顿,“或许,这是一个圈套,陆江年正等着我们钻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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