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圣帝免她下跪行礼，还准许她说“我”，但说到这里，肖柔柔还是弯腰以表敬意。

“我清楚，陛下想让我留下教导皇子和公主，定是存着提携的心思，但您知道，我生性洒脱，习惯不了这高墙深院的生活。可即使如此，我也想替陛下解忧。”

她只是冷漠，又不是不会说好话。

如她所料，她再抬起头时，注意到圣帝的表情有所好转。

“那柔柔想如何为我分忧？”

她倒是想直截了当地表示，“您挑几个刺头，给他们一块封地，再让我在身边教导”，可，即使她们同盟关系稳固，而圣帝也表现得很是宠信，这样说也过于轻率了。

“昔日孟母三迁，方有孟子学成六艺，成为大儒。我不敢比肩孟母，但教导几个受了环境影响、走了弯路的孩子，我还是有点法子的。”

圣帝没有立刻表态，但观她神色，明显是听进去了。

“陛下您日理万机，要是有人散布谣言，您斩得了一个，杀不尽所有。更麻烦的是，若他们听信了谣言、闹起事来，怕是又要朝廷动荡、百姓不宁。”

她最后添了一把火，“曾参岂是杀人者，谗言三及慈母惊。”

她没说的是，就算这些孩子安分守己，也防不住有人在陛下面前进谗言，曾母尚且投杼，圣帝处理起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只会更无情。

“那按你来说，该如何处理？”

圣帝心里已有成算，但有些事她自己不便说出来。

“我想着，要不然您选几个人，由我带走教导。一来，天下人会觉得您仁善，二来，有我在身边，他们永远翻不了天。”

“你立了如此大功，我却如此待你，天下人也会觉得我仁善吗？”

“陛下，天下人并不知晓内情，我也不想天下人知晓。”肖柔柔表情坚定，语气恳切，“从始至终，我的所求一直是苗疆安稳、家人平安，而我也清楚，只有您好了，我们才能更好。”

这不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弱点展露在她面前，但绝对是最令圣帝动容的一次。

“柔柔，我以为，你会永远站在我身边。”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陛下，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但请您相信，无论在何时何地，我永远都会站在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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