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大哥,识字的积极性上来了。识字,识呗。”
“那家昌哥呢,你有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我一个是来看看我二叔,大年三十那天,我来找你给写对联,我二叔不是上抚远了吗?那天都中午了,我二叔还没回来,我和大哥骑马去沙岗,向阳川去接,都没接到,我来看看我二叔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家昌,你二叔还真是那天回来的,就是回来的太晚了。回来都下半夜了。” “下半夜了,那抚远是太远了。那客车从抚远是几点发的车呀?”
“几点发的咱不知道,客车是从县里发的,我是从曙光宏升上的车。那谁送我,我问他抚远县城距离他那有多远,它说有七八十里地。”
“哎呀,二叔,看起来干点啥都不容易啊。”
“容易,那哪有容易的事啊?现在你当队长了,咱队里你是咋打算的啊?这都正月初六了,是不过了这初八,就得开始干活了,选种子备耕了呀?”
“备耕,二叔,我就是来给你和家军说呢,队长我不打算干了?”
“啊,怎么的,家昌,你不打算干了?”
“对,大哥我不打算干了?”
“不干了,家昌,大家好不容易把你选上了,你怎么能不干了呢?”
“怎么不干呢,二婶,这事怎么说呢,我不选上队长不知道,我这一选上队长,我一看,妈呀,这一天事太多了。”
“太多了,就干呗。你当队长了,你不得带领大家干事业吗?”
“干事业?二叔,这哪是干事业啊?要是真正的干事业还好了呢?这一天干的都是无用的,都是胡扯蛋。”
“胡扯蛋,胡扯蛋还是不行的。生产队里社员选你,就是看你有能力领导大家搞好农业生产,一年,能把生产抓上去,到秋天,能多收点粮食,多收点粮食,把国家的粮食任务完成了,给社员的口粮分了,到年底分红的时候,大家能多分几毛钱。要不,大家还选你干什么?”
就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实际不是这么回事啊。你看呀,我当上队长,那干上一件正经事了,这大队书记 ,就想方设法的找我去打牌,咱不去,大队长就去找你。咱陪他几天吧,他就来事了,就找你给他往队里安排户了,什么他鹤岗的同学哪不好,想奔他来。我说我考虑考虑,落户这么大的事我得给队领导班子说一声,看看大家的意见。他说你这队长当的,像这事你队长就应该拍板,还给什么队委会说呀?
“那不能拍板。往队里进户是大事。你那是进户,不是进人,你进一个人行,你要进户,你知道他来多少人啊?一人是一户,十个人也是一户。他进的这一户,要是十个八个人的,来了,你给落户了,你不得给他分口粮吗”
“就是啊?二叔只要我同意了,给户落下来了,到了秋天了,那一口人就得给他分五百斤,要是这一户”八口人,,就得给他四千斤。”
“四千斤,家昌哥,那就是两吨粮食啊。咱队里地少,到了秋天了,咱队里能产那么多粮食吗?那到了秋天那时候,那可是哪都用粮啊,第一,就是交公粮,那是一斤都不能少啊?夏粮小麦,咱的任务是十四吨二,秋粮苞米,大豆,谷子,那都是十几吨呀。第二就是队里留的种子和马料,说是马料,还有二十多个老牛呢,几十口子猪呢。那留,也是一斤不能少的啊。那第三,也是最后了,个人的口粮了,口娘,那每口人,五百斤,说,上级说,粮食不够,或者减产可以少分,那也是少分不得的啊。”
“就是啊,家军,人家别人当队长,每年没少分,等着我当队长了,我给人家少分了,那社员怎么看我?那还不得骂死我呀。”
“那你掌握这个,那你就不能答应他。你可以给他说,咱队里地少,养活不了那么多人。”
“我说了,家军,那他还找我啊?”
“他找你,家昌,你可以推他,你说那么的,等着我召集个社员大会吧?看看,社员们的意见。”
“那儿,二叔,我就得罪他了。”
“得罪得罪呗,你也开个会,叫大家知道知道。”
“这还不算呢,还有事呢,大队长还有事呢,他也找我,叫我照顾一下他家在这队里的亲戚,叫我给安排个好活。”
“好活?生产队里那有什么好活呀?”
“就是啊,二叔,我说队里没什么 好活,他说给安排一个打更的就行。”
“打更的,笑话,生产队里,哪地方还搞什么打更的呀,除非,到了秋天,地里的庄稼要成熟了,那还得说是苞米地,还得是靠屯子半拉的,怕谁偷苞米,那才搞一个打更呢,那也是临时的啊,也不是长期的。”
“那你给他说这些,他都听不进去。就是想法设法 的找你,叫我给安排。”
“那你不用管他,家昌,我看了他们就是吃饱撑得。”
“吃饱撑得,二叔,你心思啥呢,我这回当队长,他们老找我,今天找你打扑克,明天找你说开会,我才看明白,大队里搞那么多人,大队书记,大队长,民兵连长,会计,还有什么治保主任,妇女主任,一天,在那,是啥事没有,就是干挣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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