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十年春,凛冽的北风仍在肆虐,京城官道上却早已是一片混乱景象。数十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深陷泥泞,车轮被死死卡住,任凭车夫们挥鞭怒吼,马匹累得口吐白沫,车厢却纹丝不动。来自江南的绸缎商人王富财蹲在车旁,望着被泥水浸透的货物,急得直捶大腿:“这都堵了三天了!再到不了京城,这批货可就全毁了!我一家老小的生计,还有那些织工的工钱……”他的声音哽咽,泪水混着泥水滑落。不远处,北方来的粮商李长顺也在唉声叹气:“宣府的将士们还等着粮草过冬,这么耽搁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啊!”】
【与此同时,顺天府尹的加急奏折火速送往紫禁城。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诉说着严峻局势:“京城周边官道年久失修,雨雪之后泥泞不堪,货物运输举步维艰。商贾裹足不前,边疆军需难以送达,百姓出行困苦不堪。近日,已有商队因延误过久,货物损毁殆尽,血本无归。”】
【乾清宫内,朱由检紧握着这份奏折,指节泛白,青筋暴起。案头的《大明舆地图》上,原本繁忙的运输路线如今被重重阴影笼罩,多处用朱砂标注的路段已被汗水晕染得模糊不清。朱批的“通衢畅运”四字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现状。“难道我大明的交通命脉,就要被这破败的道路给堵死?”他怒不可遏,猛地掀翻手边的茶盏,青瓷碎片在金砖地上四散迸裂,“来人!传工部尚书即刻觐见!”】
【次日早朝,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三十六根蟠龙柱威严耸立,可文武百官们却个个屏息敛声,大气都不敢出。朱由检阴沉着脸,将一叠破损的货物清单狠狠掷于丹墀之上,纸张散开,上面满是泥水浸渍的痕迹:“都看看!江南的丝绸烂在路上,北方的将士冻饿在边关!你们却只会说‘修缮官道’‘征集民夫’?这些陈词滥调,说了多少年,可有半点成效?”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群臣,最后落在工部尚书宋应星身上,“朕听闻西洋有蒸汽驱动之车,你可能造?”】
【宋应星浑身一颤,赶忙出列,双手捧着一卷图纸,额头瞬间沁出冷汗:“陛下圣明。若能制造‘驰风翼’蒸汽动力车,或可解运输之困。但此乃前所未有的尝试,需攻克诸多难题。比如,如何实现蒸汽动力与车轮的高效传动,怎样让车辆适应复杂多变的路况,又该如何保证车身的坚固耐用。而且……”他偷偷瞥了眼神色阴沉的礼部官员,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国内并无相关先例,工匠们对机械动力车更是闻所未闻,恐难理解其中机巧。”】
【“没有先例,就由朕来开天辟地!”朱由检猛地拍案而起,龙袍下摆带起一阵劲风,扫落案上的玉镇纸,“即刻成立‘致远监’,选址卢沟桥畔。内帑拨银一百二十万两,天下造车匠、铁匠、机械师,三日内必须到齐!若有推诿拖延,满门抄斩!”】
【致远监成立后,工棚内整日喧闹不已。老车匠赵大山蹲在角落里,吧嗒着旱烟袋,铜烟锅敲得木板“咚咚”响,满脸不屑:“铁疙瘩不用马拉就能跑?这比老鸹开口说话还荒唐!我爹的爹的爹都赶马车,从没听过这种疯话!依我看,这就是劳民伤财的瞎折腾!”】
【年轻的铁匠之子周小虎却兴致勃勃地捧着图纸凑上前,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赵师傅,您看这蒸汽活塞,一推一拉就能带动曲轴,再通过齿轮传给车轮!比马拉车快三倍不止!而且不用休息,能日夜赶路!”】
【传教士汤若望推了推眼镜,神色严肃地插话道:“理论上虽可行,但实际操作难如登天。蒸汽压力必须精确控制,稍有不慎,锅炉就会爆炸。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力、转向系统的灵敏度,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生死,稍有差池便会车毁人亡。”】
【首次试验的日子到了,那是一个滴水成冰的清晨。简易的驰风翼停在试验场上,冒着滚滚白雾,发出刺耳的轰鸣。围观的百姓挤在警戒线外,伸长脖子,好奇又紧张地张望着。当车轮缓缓转动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动了!真的动了!”可这份喜悦转瞬即逝,刚驶出十丈远,传动链条突然“啪”地断裂,滚烫的蒸汽喷涌而出,调试的工匠们吓得急忙躲避,现场一片混乱。赵大山见状,轻蔑地啐了口唾沫:“我就说这铁棺材迟早要吃人!还是马车靠谱!”】
【“为何失败?”朱由检踩着积雪匆匆赶来,绣着金龙的靴底沾满泥浆,眼神中满是怒火。】
【宋应星浑身发抖,颤抖着举起断裂的链条:“陛下,链条材质太软,承受不住拉力。而且蒸汽阀门无法精准调节,动力忽强忽弱,这才导致……”】
【“一个月之内必须改进!”朱由检一脚踢翻路边的工具箱,零件散落一地,“再失败,你们就用肩膀给朕扛货!”】
【朝堂之上,弹劾的奏章如雪花般纷至沓来。御史大夫王弘文高举弹劾文书,言辞激烈:“陛下!致远监已耗银五十万两,换来的却是一堆废铁!此等奇技淫巧,背离祖宗之道,动摇国本,恳请立即关停,以免继续浪费民脂民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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