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三层弥漫着陈旧的书卷气息,夹杂着不知名的药草幽香。慕容雪跪坐在《神农残卷》石碑前,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碑面,那些古朴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守阁人墨老佝偻着背,正拿着一块鹿皮擦拭石碑,腰间十八个药囊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混合出一股奇特的沉香。
"小丫头,这可不是儿戏。"墨老浑浊的眼睛看向慕容雪,"三百年了,这残卷连药神仙君当年都只摸到了边缘,你当真要用鼻子和古圣较劲?"他说话时,一缕白气从缺了半颗的牙齿间漏出,在烛火下凝成小小的雾气团。
慕容雪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石碑底部道:"墨老您看!这些青苔纹路像不像丹火走势?传说神农氏尝百草时,曾用火焰淬炼药毒,或许这三千药渣试炼,根本不是闻个味道那么简单!"她指尖凝出一缕灵力,顺着青苔缝隙游走,刹那间,满室药香四溢,无数虚幻的药草在虚空中绽放,又迅速消散。
墨老手中的鹿皮"啪嗒"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石碑里藏着'燃魂鉴味阵'?这可是当年丹道祖师爷设下的绝密禁制!"话音未落,青铜碑轰然震动,七十二个凹槽中缓缓升起巴掌大的青铜香炉,每个炉中都飘着一缕截然不同的药雾,颜色各异,形态万千。
"这第一炉..."慕容雪深吸一口气,突然捏着鼻子跳开,"墨老您是不是偷偷在炼丹房烤焦了玄阳果?这股糊味混着硫磺气,隔着三里地都能把人熏个跟头!"围观的几名外门弟子"噗嗤"笑出声,墨老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紫茄子:"咳咳,意外!纯属意外!"他慌乱地捡起鹿皮,假装继续擦拭石碑。
随着试炼深入,青铜香炉喷出的药雾愈发刁钻古怪。到了第七日破晓时分,慕容雪盯着悬浮在半空的青黑色烟雾,瞳孔骤然收缩。那气息竟同时蕴含着寒潭底的冰魄与火山口的熔炎,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她识海中激烈碰撞,搅得她头疼欲裂。
"是冰火交缠的幽冥鬼藤!但这气息里还有..."她猛地咬破舌尖,以精血为引施展"丹火探微术"。刹那间,药雾中隐隐浮现出半张人脸,阴森可怖,正对着她诡异地笑着。
"小心!"墨老脸色大变,挥袖甩出十八枚药钉。然而,慕容雪却抬手拦住了他。她紧盯着那张虚幻的脸,突然笑出声:"墨老您看,这鬼藤根本没成熟!有人故意用幻术混淆视听,真正的气息藏在..."话音未落,她突然扑向石碑底座,从缝隙中抠出一粒芝麻大小的褐色颗粒,"在这里!被虫蛀过的赤阳木髓!"
整座藏书阁剧烈摇晃起来,青铜碑上的篆字如活物般游动。墨老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个龟甲,上面密密麻麻刻满历代试练者的名字:"三百年了,自祖师爷之后,再没人能找到隐藏的关键药材...丫头,你莫不是神农氏转世?"
然而,异变陡生!当慕容雪的指尖触碰到最后一个凹槽时,七十二座香炉突然倒悬,万道金光从天而降,将她笼罩在一个巨大的丹炉虚影中。她的耳边响起无数古老的声音,有神农氏尝百草时的叹息,也有丹道祖师炼制本命神丹的怒吼。
"净厄丹...净厄丹!"某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识海中炸响。慕容雪只觉脑海中涌入海量信息,连丹田处的琉璃丹府都泛起阵阵涟漪。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三百年前,门派遭遇魔气之灾,无数修士被侵蚀,化作半人半魔的怪物;一位白衣丹师在尸山血海中炼制丹药,最终与怪物同归于尽...
"快停下!"玉衡带着数位内门弟子踹开房门,却被突然迸发的药香冲击波掀翻在地。慕容雪周身缠绕着七彩丹火,手中缓缓浮现出半卷残破的丹方,上面的字迹竟在不断重组——时而化作狰狞的魔纹,时而又变成慈悲的佛偈。
"这不可能!"玉衡抹着嘴角的鲜血爬起来,"净厄丹是门派禁术,残方早该随着三百年前那场魔气之灾..."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丹方上赫然浮现出当年那场灾难的惨烈画面。
药神仙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白发无风自动:"原来如此...当年师尊留下残方时说'待有缘人解其谜,净厄再现平乱世',没想到竟是你这丫头。"他目光扫过玉衡难看的脸色,突然笑道:"玉衡,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比慕容雪强?从今日起,你们二人共同钻研净厄丹改良之法,三日后在丹道会上当众炼制。"
玉衡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拱手称是。他恨恨地看了慕容雪一眼,转身离去,靴子踏在青砖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仿佛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当夜,慕容雪在丹房反复推演丹方,却发现一个致命漏洞。无论如何调整药材配比,丹药都无法完全中和魔气。正当她对着丹炉抓耳挠腮时,窗外突然传来"笃笃"声。打开窗,只见赵明的虚影倚着月光对她眨眼:"小丹师遇到难题了?你看这味幽冥鬼藤,若用星陨铁釜以文火慢炖十二个时辰,再混入三滴凤凰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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